打開箱子,我立刻發現裏麵必備的物資一樣都不缺,這才意識到,對於這樣的逃亡生活他早已習以為常了。滄吾默默地收拾完東西,再度坐回洛善身邊,像懷抱嬰兒似地懷抱著她,吻她的額頭,在她耳邊低語:“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很快,你就又能寫曲唱歌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在一起,對不對?”
“琴……”
她困難地吐出一個字。
“我會找人搬過去的,你放心。”
洛善心滿意足地笑了,天真的表情就像是回到了童年,那個吃小餛飩的午後。他們親密地依偎了一會兒,然後,洛善再度抬起頭來看滄吾,跟著,又看看鋼琴,滄吾點點頭,把她的身體以較為舒適的姿勢擺好,然後站起來坐到鋼琴前麵。
我從不知道,他也學會了彈琴。也許是耳濡目染,也許是何旭教的,又或者,從頭到尾他隻會這一首曲子。總之,他彈了起來。指法嫻熟,旋律清幽,相比之下,他的琴聲要比他執酷的外表溫柔多了。
這首曲子我已經很熟悉了。
在我和滄吾最初邂逅的那段日子裏,我數不清它給過我多少個無眠的夜。
滄吾邊彈邊唱:“雨又在下了,看外麵又濕了,我一直等著,讓屋裏的燈都亮著,這樣傷心地睡了,這樣壓抑地醒了,想著你要來了,可該變的都變了,哦,孤獨是什麽?哦,心冷是什麽?情是什麽,你是什麽?我不要再想了,我已經倦了,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經哭了。
想陪你坐著,想聽你說著,想知道我值得,以為我們還愛著,把窗戶都開著,風也是涼的,我一個人唱歌聲音也變成冷的,哦,孤獨是什麽?哦,心冷是什麽?情是什麽,你是什麽?我不要再想了,我已經倦了,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經哭了。我不要再唱了,我已經哭了……”
我以為他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