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茶坊門口圍了很多人。
人群中間的地上,躺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一個英俊的男人懷抱著她,一言不發。
女人的右手靜靜地綻放在水窪之上,掌心裏,沒有蓋子的小水晶瓶仿如一隻微型的鑽石棺骸,失去了華蓋和白色粉末妝點的水晶瓶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空洞。
未蒸發的水印在路麵上反射出明亮的光。
一個陌生的老人從人群的外圍經過,好奇心驅使他象征性地瞥了一眼。
穀升繞過人群,推門走進茶館。
“發生了什麽事?”
“先生您喝茶麽?”
店主笑臉相迎。
穀升點點頭。
“給我找個靠窗幹淨點的雙人座,我還有個朋友要來。”
“您看那裏怎樣?”
“好像有人的吧。”
“客人剛走,我這就幫您收拾幹淨。”
“那好吧。”
穀升眺望不遠處的那張桌子:
一盤下滿了的五子棋靜靜地鋪展在空****的椅子中間,棋盤旁邊,龍井和茉莉花的芬香正隨著熱氣繚繞在相對無言的茶盅頂端。
早晨的雨水漸漸被中午的太陽曬幹。
陰沉和迷霧卻始終飄散不去。
城市依舊以坦然的姿態忙碌著,人們時不時抬頭張望,琢磨著這恐怕是一整個夏天中氣候最離奇的一天。
大街上無端多出許多人。
有賣傘的、賣防水外套的,甚至還有賣霧行安全車頭燈的,市中心的鴿子廣場變成了魔術師手裏的八寶箱,倏忽一下,就煙花四濺地蹦出一堆新鮮玩意兒,實在不可思議,又有些應接不暇。
樹蔭底下的長椅上,三三兩兩地聚集著午休的白領,一手拿著隨便打發肚子的簡餐,一手忙著翻閱報紙上的新聞、筆記本上的股價、又或者營銷攻略書上的案例,即便互相認識碰巧坐在一起也隻是點頭笑一笑。
學校下了課,孩子們的嬉鬧擾亂了午休的秩序,他們像迅速延長的巴掌線一般飛快地穿越廣場,試圖把所有等待麵包的鴿子驚起,在不經意的惡作劇中尋找短暫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