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刀剑无眼,唯恐误伤。
但平日里,哪能看到这般打斗的场面,如此惊险刺激,实在是让码头的一众力夫们过足了眼瘾,尽管一退再退,却没人舍得离开。
(检测到凡俗武学一字猛虎拳,是否收录?)
(检测到凡俗武学披风剑法.残篇,是否收录?)
“全部收录!”
(已收录!)
不错不错,一场帮派斗争,再度收录两门武学,李四方很是满意。
面前这场打斗固然精彩,但李四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武学已然收录,此地便不宜久留了,伸手拨开人群,李四方朝着木屋走去。
看样子,码头上午是没法开工了。
行至木屋,已经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力夫正凑在一块喝茶拉家常,并不关心码头上的帮派斗争。
相比尚有热血的年轻人,他们年老持重,经历丰富,这般打斗早已看过不知多少回了,也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不去凑那等热闹。
正好,李四方要找人打听消息。
“叔,我想打听个事,赵叔他人在哪里?我去码头看了,旗杆上没有人啊。”
李四方可不是全在做戏,他是真带着七分疑惑。
毕竟,昨晚上他只把赵叔从旗杆上放了下来,却并没有将其带回家,今天早上一看赵叔却不见了踪影,此刻心里生怕是出了什么纰漏。
最不好的情况便是,难道赵叔被马帮或者水帮的人控制住了?
一个老力夫张望了一番左右,对着李四方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老赵没事,他在家呢。”
“在家?”虽然心中仍旧有着不解,但李四方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赵叔平安无事便好!
他还真怕命运弄人,最后自己没能救得了赵叔,毕竟,前世的电视剧里经常有这种狗血情节。
老力夫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庆幸的说道,“老赵运道是真好啊,本来他惹恼了王二癞,不死也得脱层皮,可谁想到莫名其妙的来了个煞星,把王二癞这群人杀了个精光。”
“码头发生恁大的事,他这点小事谁还记得,再说马帮又打上门来,你等且看吧,这码头可有的闹了!”
“再过上几日,老赵的事情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到时候再让他来吧。”
“是啊是啊,小四方,你要去老赵家里吧?给他捎个口信,安心在家待着,躲躲风头,等码头上平静了些,再来上工。”
这......
倒也确实在理。
况且,经过这一遭,赵叔肯定被吓得不清,身体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还是在家里修养一段时间最好。
李四方点头答道,“您几位放心,话我会带到的。”
看码头上这幅热热闹闹的场景,一时半会消停不了,上工是甭想了,李四方收拾好包裹,准备先去赵叔家里看一眼,谁曾想,他前脚刚踏出木屋大门,便听到有人在外面此起彼伏的喊道。
“衙门来人了!”
“让开让开!捕快大人和快刀手来了!”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让开!”
李四方站定,打眼一瞧,一群穿着衙门公服,手执长刀的壮汉大步流星的朝着码头走来,领头的三个人皆是一袭青袍,头上顶着黑色幞头,腰间一块“捕”字铁牌叮当作响,正是百丈城名录有司的衙门捕快。
真是气势非凡!
而剩下那些穿着蓝色衣袍,腰间没有令牌的,只是衙门招募的快刀手。
百丈城隶属石河县,唯有城守大人和城尉是九品官,余下皆为小吏,比如衙门里的捕头和三班捕快,而快刀手甚至连小吏都算不上,他们是捕快自行招募的,算是帮佣。
当然了,虽然姓名不在衙门的名册之上,但这些快刀手的俸禄依旧是衙门支付的。
在百丈城,若是能和三班捕快搭上关系,那别的不好说,世代有一个快刀手的位置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别看快刀手的俸禄不高,这些人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属于小鬼难缠了。
除了衙门正式给的俸禄,他们是有灰色收入的!
因此,对于码头上的苦力们来说,快刀手也是惹不起的存在。
瞧着通向码头的路拥挤难行,几个快刀手上前,大声呵斥了两句,随后,围堵的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道路。
三人中,最为年长的那名捕快看着战成了一团的水帮和马帮众人,眉头紧紧皱起,随后他往前一步,大喝一声道。
“城守大人有令,都给我住手!”
伴随着稀稀落落最后的几下厮杀,两拨人各自带着受伤的人分开了。
老捕快走上前去,扫视了一眼,地上溅落了零星的血迹,但好在没有死人,只是各有负伤,还好来的及时。
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对着两帮的领头人指了一下,“你们两跟我来。”
严浮和周正打了一场,他两实力相当,因此并没有分出胜负,只是严浮的脸上青了好几块,周正的衣衫凌乱了许多,二人平复了一下呼吸,随着老捕快来到了角落。
“城守大人说,码头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老捕快看着两人,神色木然,“王二癞的死交给衙门来查,码头的归属你们两帮自己争,为期一旬。”
“城守大人还交代了,争归争,一不许码头停摆,货船正常停靠,二不许伤及无辜,徒增命案,三……城守衙门的份额,照旧。”
“你二人,都明白了吗?”
在老捕快冷峻的眼神注视下,严浮和周正齐齐点了点头。
没有出命案,事情也交代完了,衙门的人准备收队离开,临走前,老捕快对严浮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帮派争斗,少用衙门的功夫。”
严浮打了个哈哈,讪讪的笑道,“杨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练的猛虎拳,不喜欢耍剑。”
他虽是马帮中人,披风剑法却练的不精,反而更擅长一字猛虎拳和快刀,盖因严浮的父亲便是百丈城上一任的捕头,在严浮年幼时追查一桩公事被贼人所杀,原本严浮是能子承父业加入衙门的,但他自己放弃了。
之后因为种种际遇,他便入了马帮的大门,虽然不在衙门任职,但和百丈城的一种捕快衙役都是相熟的。
“唉~~”
叹息了一声,老捕快什么也没说,带着人转身离去。
马帮的人走了,两帮之间为期一旬来争码头的事情也传了出来,力夫们有些不安,毕竟,大家都想安安稳稳的挣口饭吃。
水帮留下了十几个小喽啰,周正还留下了身边的一个亲信小弟当头目。
新的小头目姓郑,喜欢别人叫他郑爷。
郑爷说,老大这种称呼,太过粗俗,他接手码头之后,一切照旧,让力夫们安心搬货,码头一定是水帮的,不会被马帮抢去!
水帮的人维持秩序,收平安金,指挥商船停靠,力夫们络绎不绝的搬运货物,码头好像回到了之前。
只是,看着那座小木屋上残留的血色字迹,李四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
中午,趁着休息的功夫,李四方回了城里,他想去赵叔家看看,不然不放心。
赵叔家在杏花巷,比李家条件稍好,是两间砖瓦房,李四方在外敲了半天的大门,才听到有个稚嫩的、怯怯的声音在门里问道,“是谁在外面?”
李四方回答道,“是我,李四方。”
吱呀~~
木门打开,赵叔家的小儿子一脸高兴的看着他,“四方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啦?”
“赵叔在家么?”李四方小声问道。
“四方哥,你先进来。”
将李四方拉进门,赵家二小子机灵的扭头看了看四周,又把门栓锁紧了,来到李四方跟前,赵小二嘿嘿笑道,“爹和娘都在家呢,在里屋。”
屋里的两人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是李四方来了,赵叔的妻子紧张的走上前问道,“四方啊,码头上如何了?”
“婶婶,您别担心,码头现在乱起来了,水帮和马帮的人打了一场,衙门的捕快也来了,今天上午可乱了,赵叔的事没人追究…………”
屋内,赵叔躺在**,婶婶在一旁暗自垂泪,李四方坐在他的床沿上,将码头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两人。
听完李四方的叙述,两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真是走运啊~~”
“虽然水帮的人没有追问,但以防万一,四方啊,这一段时间我就不去码头了,在家歇一旬吧,等码头上的事有个着落,我再上工。”
赵叔家的经济条件更好,歇上十天半个月倒也没什么,李四方点了点头,“您放心在家歇着,有什么消息我再来。”
离开赵家之前,赵老二拽着李四方的衣袖,不放心的嘱咐道,“虽说城守衙门已经出面了,但这些江湖帮派,各个都是吃人的老虎,如果形势不对,就回家躲几天,若是家里缺钱少粮,叔可以借你。”
李四方笑着拍了拍赵老二的手,“赵叔放心,我懂的。”
水帮?
马帮?
究竟谁是吃人的老虎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