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头目见状,怒目而视:“居然是个会道法的狠茬子。”
身后,脱困的灰衣人也找机会冲到了耗子周围,他们形成一排,阻拦了回去的路。
这眨眼间的厮杀下来,三十人的规模就只剩下了七八个,还是都受了伤的。不过,对面也有不好受的,人数虽多,但也是残肢断臂。如果不是靠真气吊着,他们早就已经痛的满地打滚,哭喊着逃走了。
而要数麻烦的,就是那头目和左右护法。
三人和耗子交战,不曾有任何损伤,反而将耗子打得险些骨折筋断,要不是会点道法,估计这一身的武功就被废了。
“呼”
耗子长出口气,挺直了绳身子。
看着对面的十来人,讥讽道:“疼死老子了,早知道你们这么麻烦,昨天晚上就该做了你们。”
“不知道哪儿来的扎手货,既然那些小女娘跑了,今天你等就要死在这里了。”
头目双臂一震,铁环碰撞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
到了这一刻,灰衣人们已经不想退走了,死了这么多人,要是不杀够本,这趟就太亏了。
耗子擦去嘴角的血,沉声道:“那三个交给我,其余的,能杀就杀,拖住半个时辰就行。”
半个时辰没什么讲究,就是争取周若卿逃走的时间。
耗子知晓,此番自己凶多吉少了。
双方碰撞,各自为主,若是鱼死网破,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毕竟丝血反杀的事情,江湖上也不是没有。
“土遁的道法,我倒是听说过,今日就要领教一下了。”右护法手持匕首冷笑。
青天白日下,尸体横陈,风里都带着血腥味。
“杀——”
耗子再度吼出,遁术施展,整个人直接没入土里,像是凭空消失般。而对于已经见识过的头目来说,显然已经想到应对的法子,但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连肩扛千斤的力士都被斩杀,他不会蠢到以为这个干巴巴的男人没有别的手段。
灰衣人挥斩刀剑,光影交织,又一次和那群恶徒拼杀到了一起。
这边,耗子“咚——”的一声冲了出来,刀光直奔左护法的脖颈划去,然而,左护法早有准备,此时后撤一步便躲了过去。同时,右护法手里的长剑刺了出来,剑尖的位置还蕴含着少许看不见的真气,一旦被刺中,必然经脉寸断,当场死去。
“嗤”
剑影重重间,耗子施展鬼魅的身法侥幸避开,而就在这个时候,三只铁环从旁边飞了过来,速度和力量都无比惊人。耗子心里一惊,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当——”的一声,**开其中一只,但余下两只,还是重重地砸中了他的膝盖和后背。
“咚”
沉闷的声音传出,耗子整个人在半空直接横飞了出去,此时左护法的双刀已经斩落过来,明晃晃的刀光正好掠过耗子的眼睛。看着即将斩落的双刀,耗子心里一沉,周身的气力恍如都从这刻被卸干净了似的,手里的匕首都开始摇摇欲坠。
然而,就在大刀快要斩下来的刹那,一声“叮——”的轻响出现了。
这个细微的声音顿时惊动了所有人,如天雷大作。
一支黑色的箭矢从林子里飞了出来,直接洞穿了左护法的双刀,甚至直接打断了。左护法的双臂被震得发麻,
头目猛然扭头看去,林子内,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七八十个身着铠甲的军武。他们动作迅速,随着那黑马背上的男人抬手招呼,包围了所有人。
仅存的几个灰衣人互相扶持,看向不远处的耗子,已经因为重重撞在山壁上昏死过去。
林子里,戴着鬼脸面具的人骑马而来。
马背上,赫然还挂着一支乌黑的大枪,只见他上脚一挑,乌黑的大枪飞起,几百斤的东西被抓在手里,竟然丝毫不抖,这让头目心惊不已。
他观那人体魄单薄,可却有着堪比力士的蛮力,当下放下了反抗之心。面对这样的人,如果投降,也许还有活路可走,可要是逃走,他手里那支几百斤的大枪就不是摆设了。这要是轻轻扫中,轻则断骨昏死,重则当场被截杀成两半。
面对军武围困,所有恶徒和灰衣人都放下了武器。
那人甩动缰绳,马头改了方向,来到了耗子的面前,枪尖伸了过去,掀开那几缕挡住耗子面容的血色乱发。
等仔细看了看,面具下传出轻微的呢喃声:“原来是小毛贼,我当是谁家的门徒下山。”
随后,他又扫过头目等一众恶徒。
头目扭头,正好与其对视,可心里却一阵悚然。
那双眸子里充斥着恶意,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死人,比路边的野草还不值钱。
“此乃官道,尔等竟敢行凶,看来外出数年,金陵的衙役和官府,越发的颓靡了。”
面具下的男女不辨,他也用了真气。
“大人.....请大人饶我们一命,实在迫不得已,这些....这些事.....”
头目被吓坏了,跪地求饶。
而话音未落,枪芒如龙,拉出雪白的一片,就在片刻间,那颗肥大的头颅便冲霄而起。
一抹血线如斩断一切的利器,割断了那片空间,最后洒落灰尘间。
“嘭”
头目的无头尸体重重倒地,彻底死去。
鬼脸面具下,那双眸子依旧清淡无比,如古潭水,不曾有丝毫涟漪。
“谁在乎你是什么原因?”鬼脸面具咕哝着回答。
然而,那人已经听不见了。
“铮”
只见他右臂一震,长枪嗡鸣,清脆无比的声音传开了。
不等他开口说话,红铠军武已经得令,手持着刀刃彻底将所有的恶徒枭首。
正当他们要对灰衣人下手的时候,突然,耗子的喉咙了吐出一口血水,有了苏醒的迹象。
“没死?”
鬼脸面具有些惊异的低头看去,长枪又端起向前戳了戳,耗子有了反应,但并不明显。
鼻子前段的乱发因呼吸而动,鬼脸面具无奈叹气:“死了多好啊,这样就不用管你了。”
他抬手,军武停下了动作。
随后,他招来随军的引路人,问道:“前方是否有处驿站可作停歇?”
“回军爷,确实有一个,但也是最后一个了,再往前,便是金陵府衙设置的酒馆,也算是规矩,没出过事。”
引路人有些宽胖,穿着打扮像是个商人,但局促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这,只是穿着商人衣服的山野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