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周家二房,姜子夜便带着赵宽回了布庄。在这之后没多久,便有不少二房的公子哥和小姐过来取经,一开始赵宽等人还担心他们是过来闹事的,幸好姜子夜及时出现,待他们都表明来意后,便由布庄里的下人向他们仔细地介绍每个环节。
姜子夜这次可谓倾尽全力,不过从叶家啃下这么大一块肉,他心里还是觉得不满足。要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按理说能让叶家吐出更多,但想着这件事情没有周若卿点头便很难推行,心里的小遗憾也就释然了。
到了后院儿,周若卿看着围在一起议论秋云纱的绣娘们,说道:“有时间就用店里的东西来做几套衣服,但这段时间还是别偷懒了。”
“知道了。”绣娘们高声回应。
作为在京城里的热销货,秋云纱对于绣娘们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贵重物品,倒是赵宽这些伙计不太感冒。在他们看来,秋云纱只适合女娘,不过这次姜子夜也没亏待他们,虽然没有秋云纱在这里售出,但这个月里,布匹的提成都有所提高。
接连有着好处砸下来,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干活都格外地起劲。更甚,姜子夜还自掏腰包给他们每个人封了红包,还表明,接下来的时间里,若是周家其他布庄的人过来借人,不必推辞,直接过去就行,帮忙的时候,若是遇到有什么困难,直接向二房的掌柜们反馈。
大通铺上,姜子夜躺在**,跷着二郎腿,手里抓着设计图。上面的机械并不精密,只是材料很难寻,这是制作火炮的流程,不过对于火炮,姜子夜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倒是对地雷有。只可惜,火药太少,能做出来的量极少,想要大规模施展,必须贵人相助。
除此之外,还有连弩等,这些都是以后用来当做防贼的陷阱,准确来说,是防天地教的。这些日子,天地教过于安分,而且杨万山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他担心,那批工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去拜访过工匠的家里,给出的答案是要外出一个月,现在没到时辰,事情还没做完。
没多久,姜子夜便起身离开布庄了。
离开的时候,还见到有不少二房的公子小姐过来,带着各自布庄里的掌柜或是下人,瞧见姜子夜的时候,还是会打招呼,但表情有些扭曲,带着点恐惧。姜子夜对二房做的事,在他们看来都是恶徒行径,只不过今日送秋云纱的事,又对他的影响有所改观。
此前,他们偷听时,二族老便解释了姜子夜如此慷慨的原因。同时,又结合了前段时间萧家、金家联手包圆城里上好蚕丝的恐怖事件。二族老毕竟是活成精的老人,三言两语里就已经分析出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有姜子夜的推波助澜。
否则,何以被叶家全面掌控的秋云纱,会有一部分出现在他的手里?
当然,即便是从大头上面扯下来的碎肉,也足够让二房盈利了。
得知这些事情的内情后,二房的很多人对姜子夜的看法有了质的改变。
如果没有周大、周柏的事,说不定现在已经和姜子夜开始结交,称兄道弟了。
回了周家,也是空****的。
以往小梅还四处叽叽喳喳地乱跑,嘴里含着“这个回来了”、“那个回来了”之类的,偶尔还能见到耗子戏弄那几个小丫鬟,场面倒是好看得很。
阁楼小筑,二楼房间。
姜子夜拉开抽屉,全是些自制的扳手、螺丝刀等,型号大小方面,他没办法过于精准,只是按照需求时才会去进行定制。即便如此,还是堆满了抽屉。
从里面找到第二支燧发枪,姜子夜又开始捣鼓了。
这次,一直到了天黑,外面繁星高挂,才堪堪收起这些东西。
到了大水缸前用双手捧着水洗了把脸,一股凉意瞬间席卷了全身,感觉无比的舒畅。
就当他正要赶回的布庄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高喊:“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
姜子夜心里一惊,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之前交代过,要是半路出事,一定要折返回金陵。
现在算算时辰,离周若卿他们出去也不过才八天时间,按照他们的速度,这个点应该才到京城才对。
来不及擦脸,姜子夜从一旁的花园横穿过去,火急火燎地跑向了前面的大堂。
到了之后,就见门口已经灯火通明,各处的灯笼已经再次挂了上去。
门口,乌泱的一片,姜子夜视线很好,一眼就瞧见了其中的红铠军武,心里顿感不妙。
他跑了过去,就见周若卿披着灰色披风,身后的小梅等人看起来也是萎靡不振。
“发生什么了?”姜子夜到周若卿旁边,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着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若卿看着姜子夜,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几天压抑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
“姑爷,我们.....我们......遇到恶徒,好多人都死了!”小梅大哭。
府内的下人一听,心中悚然。
这时,三夫人也火急火燎跑来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
她看着一脸委屈,面如金纸的周若卿,心里一下就软了。
周若卿也看着三夫人,跑过去扑在她怀里,不断啜泣着,半句话都没说。
三夫人着急,又看着小梅等人,意识到这路上断然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否则,何至于此?
“耗子呢?”姜子夜抓住刘全的胳膊,见他不回答,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我问你耗子呢!”
刘全看着姜子夜,怀里抱着一把刀,久久没回过神来。
终于——
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姑爷,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小姐,没保护好耗子!”
姜子夜抿了抿嘴,看着哭泣的周若卿,又看着被丫鬟们环绕的小梅、小菊一行人,不由得呼吸加重了。
随后,他注意到了门口始终站着的鬼脸军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