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過,年味還很濃鬱,孩子們穿著新衣服,手裏抓著糖葫蘆,嬉笑打鬧的聲音逐漸回來了,鞭炮聲還能隱約聽見,但多是孩子們在玩兒了,十六這天開始,四處走街串巷的人慢慢的便多了不少,有些勤奮的甚至已經開門營業。
過了慵懶的年節,各家各戶的錢包可算是癟下去不少,有錢人家都要拚命賺錢,更何苦是尋常百姓家?這天起,於秀樓也開了,這是之前的紅袖樓,薑子夜覺得像是個窯子,索性改了名,還是主戲曲方麵的生意,大年一過,他在想要不要找些角兒過來?
畢竟,一個台子沒有頂梁柱,這吃飯的飯碗也端不踏實,不過真要說起找角兒這件事情,真不好辦。
那些有名有姓的角兒早就被其他商賈簽了人,相當於賣身契,終生合約,賺的錢雖然不少,也算是輝煌,可真要說起來,本身還是不自由的,盡管也有不少角兒要為自己贖身而拚了命的賺錢,可賺的錢越多,越不好贖身,那些商人呐,黑心得很,自然沒理由放過招財的吸金獸。
至於那些成班子的,也是請不來,那裏麵的角兒,傲得很,有點本事瞧不起人的人大把都有,剛開始也許還行,但時間長了,等他們意識到台子裏自己是那根頂梁柱,漫天要價的扯皮也就到了,談得好,以後變本加厲,談得不行,起身拍拍屁股,帶著自己拉起的班底直接溜號,也是損失不小。
紅袖樓能撐著,是因為紅秀兒本身就有這方麵的底子,不說極好,至少靠著‘金陵四大美人’的名頭還是能吸引不少紈絝去捧場。
就為了這事兒,薑子夜頭疼得整宿睡不著。
這就好比守著能變現的機器,然而自己卻不會操作,也找不到人過來撐著,能不難受嗎?
戲樓成天這樣糊塗下去,虧的都是錢,是白花花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