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得到消息的周若卿和丫头她大姐到了。她们还有说有笑地提起这段时间的趣事,结果转头就听见有下人来报,说姜子夜和丫头坐在游园的门口吃鸡腿,品相极其不雅,说得很严重,还关乎周家颜面。
然后,一大一小就被拽回去了。
站在张赫的房间里,一大一小站在两人面前,大气都不敢说。
丫头有些站不住了,找到和她大姐,嘟着嘴苦兮兮地说:“不是你说让我在外面等着吗?”
“让你等,也没让你坐在地上啊。”
大姐长相不差,和周若卿有几分相似,但脾气却截然不同,名字也是。
周清兰瞧着丫头这卖萌的眼神,瞬间招架不住了,说了几句软话便放过了她。
这时,周若卿也抬头看着姜子夜,两人的眼神交汇,姜子夜扶着腰,苦笑道:“我不是她,我有节操的。”
“那你就站着吧。”周若卿瞥了他一眼,看向周清兰,说道:“姐姐,我们走,让他在这儿待着。”
姜子夜撇撇嘴,朝丫头投去得逞的小表情,然后,他挨揍了。
“嘶——”
周若卿的手刚刚落在姜子夜的肩膀位置,那里被破烂的木板砸中,本来还好,这一碰顿时让姜子夜倒吸口凉气。
看着姜子夜疼的趔趄,周若卿蹙眉道:“行了,不怪你了,别做戏了。”
瞧着这两口子打情骂俏的,周清兰摸着丫头的脑袋,笑道:“你们呐,少在我和妹妹面前嬉戏,教坏小孩子的。”
“就是,教坏小孩子。”丫头学着怪脸吐舌。
周若卿被两人的打趣逗得满脸通红,连忙反驳不是嬉戏。然而,还不等话音落下,耳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巨响惊动两人和门口的丫鬟下人。
他们定睛看去,姜子夜正斜靠着门槛,脸色苍白,虚弱道:“不是,我真感觉不对.....帮我叫大夫.....”
还没说完,姜子夜顿感浑身无力,彻底昏厥,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姜子夜!”周若卿和周清兰顿时面露着急,冲着门外大喊:“快喊大夫!小梅,快去找张赫!”
“姑爷......”
耳边闹哄哄的,姜子夜昏迷前听到的最多的声音是各种各样的慌乱,眼前人影绰绰,模糊得很,然后眼前彻底黑了。
张家诗会上,这件事情以风暴席卷而过,快速传开。
此时,张赫的**,昏迷的姜子夜嘴唇发黑,面色苍白无度。
就诊的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眉头不断紧皱,最后,他起身走到稍远的地方,叹道:“这病.....”
“快说啊,急死人。”张赫皱眉,看向一旁的周若卿,又转头催促:“他怎么了?”
老大夫朝张家主和张赫抱拳拱手,叹道:“这不是病,是毒。我出诊多年,也为江湖人行医,大概知道些,但具体是什么毒,我就不清楚了。实在是老朽医术不高,没辙啊。”
“什么叫没辙?”周清兰的火爆脾气立刻就来了,喝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表妹夫人还好好的,你是大夫,快想办法!”
众人看着大夫,连丫头也水汪汪的,噘着嘴,心里难受。
“我察公子体内有筋骨破碎,此前,他是否和谁打斗过?或是,遭遇何等撞击?”老大夫无奈,道:“倒是这些,还好办,就是中的毒.....我且只能行针封毒,能保姜公子半月无恙,想要根治,只能先搞清楚这毒究竟是什么毒,如此,我才能对症下药。”
一群人面露难看之色,谁都不知。
姜子夜是单独过来的,要真说遇到什么事,谁知道。
而就在众人无措的时候,丫头噘着嘴,带着哭腔,声音微弱道:“姜子夜说,他来的时候遇到一群坏人,还说,他认识了一个很高很厉害的大大叔叔.....”说到这儿,丫头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若卿抿着嘴,想了想,看向车夫问道:“对了,耗子呢?他不是江湖上的人?”
“这.....不知道去哪儿了,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了。”车夫着急道,
张家主沉吟后,说道:“周家主,如此,你我两家先派人去坊间问问发生什么事,倘若有蛛丝马迹,说不定能求来姜公子新结识的友人相助。”说完,又看向周清兰:“这边,就烦请姑娘能将丫头安抚,得到更多消息,姜公子许是觉得丫头有趣,所以才坐在门前向丫头说了此事。”
有了决策,周若卿和张家主也立刻开始吩咐下去。
两家大张旗鼓地派出人手,自然引起众人关注,很快,姜子夜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面对消息的传出,周若卿和张家主没有隐瞒,有人想探望,正是此前和姜子夜握手的才子,他觉得,是自己和姜子夜握手的关系才会如此,心怀愧疚。但求了半晌,还是被小梅等几个丫鬟一并阻拦。
同一时间,张赫也示意下人去端来热水,然后扶着老大夫,说道:“您请,尽您所能出手,钱不是问题,烦请老先生救我兄弟一命。”
“我只能试试。”老大夫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屋内也只留下张赫做帮手。
然而,当老大夫解开姜子夜衣服,露出身体上时,惊得两人顿时眉头一皱。
姜子夜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陈年旧伤,数不胜数。手臂的位置还有一条黑色的经脉,老大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那经脉说道:“这就是毒,一旦毒性攻心,别说公子请我来无济于事,就是请京城医圣也难以回天。”
“请老先生行针吧。”张赫抿着嘴,很是担忧,只是小半天没见,结果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老大夫的行针无比简单,但行云流水,每一针都恰到好处,作为金陵最好的大夫,他有足够的把握封住这毒性暂时不发作。
“张公子,有件事,老夫得提醒一句。”
“老先生请说。”张赫凑过去,脚步很轻,尽可能不打扰行针。
老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姜公子身上的旧疾颇多,若是此番的毒解了,最好开始锻炼体魄,以此来慢慢改善体魄,才有可能遏制体内的旧疾复发。此前,周家主在,我不敢多加置喙,想到姜公子刻意隐瞒今日之事,我猜想,他许是不想周家主担忧吧。”
张赫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多谢老先生告知,我会亲自着手此事。”随后,他看着满身的旧伤,心道:“姜兄啊姜兄,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是为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