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劈枪来势极猛,杨鸿双手匕首斜撩画弧,竖枪横匕,哪怕在接触的一瞬已经使用太极融于匕首中,双匕借势画环卸力,也仅卸去十之一二。
下一呼吸间,杨鸿便将两把匕首脱手而去,没有强行去接下刚才撞击给匕首带来的冲劲,却也没有离手太久,不等老者将匕首击落在地,转瞬之后便是再次握住双匕。
虽然通过耍心机躲过了第一波在匕首上的凶险气机,可是老者赋予双匕的雄浑内力确实出人意料的巨大,杨鸿在握住双匕,在不断后撤躲闪的同时,不得不抖腕使出太极诀匕首不断飞转,卸去匕首上的残留气机。
而在杨鸿卸劲道之时,那老者也并没有闲着,而是长枪不断抖出阵阵催命的枪花,咄咄逼人,迫使没有回旋余地的杨鸿只能继续保持横匕的防御姿态,再次硬抗这一竖劈。
上次是杨鸿取了巧,这回轮到老者了,长枪用了劈字诀不假,但枪身杂糅了弧字诀,坚硬的枪身本就弯曲成一个无法想象的柔软半圆,枪尖直指杨鸿面部,相距半尺,而枪尖因为崩字诀炸出一团罡气,恰长半尺,丝毫不差!
杨鸿身形倒滑暴退的同时,双膝弯曲,以此卸去长枪劈下的磅礴气机,压下冒到嗓子眼的那股微甜腥味,因为眼前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压低两境以诚待人,确实略显吃亏。
老者手持长枪,并没有急于痛打落水狗,仅是始终如影随形,始终将枪尖搁在距离杨鸿眉眼半尺的地方,甚至没有使出来立竿见影的崩字诀,枪尖的罡气若隐若现,这位阴翳老者就这么肆意嘲弄着杨鸿,玩着对他来说是猫捉老鼠一般的游戏。
在这个过程中,庞云龙也没有闲着,命令手下操刀,两名下属将老乞丐架起来,撕开老乞丐的上衣,干瘦的身体**在肃杀的空气中,另一名下属手持锋利剔骨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从老乞丐的胸膛上,切下一片又一片的肉,老乞丐发出阵阵惨叫。
随着剔骨刀的速度逐渐加快,老乞丐的惨叫声逐渐衰弱了下去,不知是没力气呼喊,还是被虐得失去了精气神,总之整个人奄奄一息,鲜血淋漓衣服已经被浸透,血液缓慢流淌到站立的地面。
而那名小乞儿哭喊着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不断哭喊着爷爷爷爷,却被人随意踹倒在地,不断用脚踩着小乞儿的背,小乞儿虽奋力爬向爷爷却无法前进丝毫,唯有双手指甲嵌满了泥土和鲜血,地面留下无数抓痕,似乎在诉说着努力。
庞云龙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切,面色略带兴奋,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笑呵呵地朝着杨鸿喊道:“我换想法了,你跪下来喊我一声爷爷,我就考虑放了这俩脏货,如何?”
“你亲手送他们一程,我就再放了你,如何?妙趣横生,如此甚是有趣啊哈哈哈哈哈。”
“我这待客之道真是彬彬有礼啊。”
在打斗过程中,杨鸿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切,也听到了这一切,可他又能如何呢?
他的实力压在二魄封台境,经过这番打斗,他已经可以确定对面的老者是三魄封台境的巅峰,距离四魄只差了一丝机缘便可踏入。
他破入三魄,打这老者倒是没问题,但暗处还有数道气息隐藏,其中一道有着明显的敌意,应该也是黑云兵团的人,至少应该也是三魄封台境。那破入四魄也可以全身而退,但这周围各方势力的眼线,再加上自己的特殊身份,这么做或许会过早暴露自己的存在。
但当前的枪尖确实烦人,这老者的实力也确实剽悍,杨鸿心里明白再藏拙已经无法破局,因此当即在心中有了决断。
杨鸿右匕硬扛重压的长枪,左手带着匕首向着身后甩去,在左肩胛骨达到极致时,左臂猛然发力画圆,用力的将匕首向着老者的脑袋刺去,老者想歪头避开这一击。
此时横生枝节,这匕首突然变化了飞行轨迹,略偏一筹,正巧再次刺向老者的眉心。面对如此变故,老者没有丝毫的惊慌,仅是眉头一皱,下一呼吸间手中长枪攻势收回,枪尾向上抬起出现在匕首的飞行轨迹上。
匕首猛烈撞击到枪尾,摩擦出很多的火花,以及丝丝拉拉的摩擦声,匕首狠狠插向老者身后的墙壁。
杨鸿借机脱离了老者的攻击范围,双腿蹬地,如离弓之箭般飞速冲向坐在马背上的庞云龙,惊的一群护从急忙护在旁云龙身前,庞云龙讥笑地看着飞驰而来的杨鸿。
他瞧见了杨鸿眼中的那一抹讥笑,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对乞丐爷俩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而杨鸿的真实目标正是这对爷俩,左手拽住老乞丐,右手把那孩子夹在腋下,正欲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远处庞云龙一行人虎视眈眈,而恰在此时,老者一记长枪竖劈直奔杨鸿左臂,迫使杨鸿松开老乞丐,只能右臂夹着小乞丐闪退滑行到远处。
阴翳老者手持长枪,站立在庞云龙身侧,而周围一群啰啰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二人,杨鸿独身一人面对着这一群人。
庞云龙面带讥笑,低头俯视着杨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前几天的胆子哪里去了?小爷就在你面前,来,有本事就朝这砍啊。”
说罢,又瞥了眼杨鸿夹在腋下的小鬼,“哦?是要用眼神杀了我吗小崽子?那你要不要看看你爷爷啥样子啊?”
话音刚落,庞云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背上抓起一把连弩,朝着还趴在地上的老乞丐就是一顿射,飞出的四支箭矢将老乞丐的四肢钉在地上,箭羽不断颤抖,老乞丐的身体也因疼痛疯狂颤抖着,口中发出哀嚎。
“这声音真难听啊,去,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不多时,惨叫顿时消失,全场只剩下呜呜声。
浑身是血的老乞丐竭尽全力地抬头,面色惨白,浑浊的双眼饱含泪花不舍地望向孙子,仿佛要拼尽全力看尽孙子最后一眼,又抬头祈求地望着杨鸿,迎着老人的目光杨鸿点了点头。
老乞丐瞪大双眼,想要把孙子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里,面对着孙子,嘴里呜咽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可惜并没有任何音节发出。
但杨鸿依旧能听出来,那是在说,好好活下去。
老人对孙子的留恋,大过了对自己生命的留恋。老人不怕死,怕的是自己死后,没人能照顾好自己的孙子,怕的是孙子受到委屈没人去疼他,怕的是孙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避风港。在无数个饥寒交迫的日子里,老人都将唯一的那点吃食留给孙子。在无数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孩子都是躲在老人的怀里依偎取暖。一切的一切,在这对爷孙俩的对视中浮现。
突然,砰的一声,一支箭矢狠狠刺穿了老乞丐的脑袋,后脑刺入下颚穿出,重重地钉在地面,在烈日下尘土飞扬,老人的双眼逐渐失去光芒,瞪大了的双眼,留下的只有对孙子的留恋。
不远处,马背上的庞云龙,依旧保持持弩姿势,目光阴冷嘴角上扬,“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先送你一程,再送他俩早早去黄泉路上和你团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