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本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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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徐老板又叫她出來吃飯,邀請得盛情又殷勤,知秋本來就無事可做,爽快答應了下來。她不知道這是頓鴻門宴,吃得還十分痛快,阿美攬著徐老板左右伺候,知秋喝高了以娘家人一般自居,一大桌人吃得熱熱鬧鬧。飯局完了徐老板便說,走走走,我請客,你和阿美都跟我去溜幾趟……

知秋連想都未想便跟著他們去了一個冰會。那個地方以前沒有去過,他們上了單元樓,打開門,兩室一廳的地方,緊拉著窗簾,沒有一絲日光,隻開了昏暗的燈,八個男子在吸毒,四仰八叉地躺著坐著,如同隨意扔在牆角的髒衣物。見人進來,他們紛紛抬起頭,招呼徐老板:大哥好。徐老板和阿美引她進去,還客氣叫她在沙發上就座。知秋以為還可以一邊做生意一邊蹭吸,未料到她剛剛坐定,徐老板便按住她,正反十幾個耳光劈頭蓋臉而來,摑得她兩眼昏花。

婊子,你背地裏叫我豬玀,兌六十分的貨給我,把我當傻子玩,我看你是屁眼翹到頭頂了。賤貨一個立什麽牌坊,今天我就把你送到這裏,和爺幾個慢慢消遣。

她還痛得昏倒在沙發上爬不起來,徐老板罵完便朝那幾個男子使了眼色,和阿美揚長而去,鐵門應聲關上。

“十三個日夜的時間。整整十三個日夜。”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這樣緩緩地,在一個靜默如死的深夜告訴我——十三個日夜的時間,她被囚禁在這個沒有一絲日光的房間裏,八個吸毒亢奮的男子喪失人性禽獸不如,沒日沒夜地,做盡了不堪之事……又遭虐待:將玻璃冰壺敲碎,鋒利的玻璃直接紮進她的大腿,溫熱鮮血淋漓而下。他們將她打昏,又用煙頭燙醒,身上到處是燙傷的水皰。她躺在地上,被當作破麻袋一般踢來踢去,鼻青臉腫。男子的體液混合著她傷口的汩汩出血,緩緩流下。又給她注射海洛因,使她犯毒癮崩潰。她感到自己像一麵被砸成裂紋如蛛網一般的鏡子,卻求碎而不得,慘不忍睹地被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