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塵

沒有白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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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本嫁衣》再版序言

《瀾本嫁衣》曾經是我爭議最大的一本書。一晃都是五年前的事了,現在回過頭去看,已經有了一種坦然而平靜的心態——好像曾經出現過巨型水怪的湖泊,當謠言被拆散,輿論冷卻,眾人的熱議和焦點自然就轉移到了別的目標上去,隻剩下那一片湖泊,靜靜地臥在偏遠的群山之間,晝與日光談情,夜與星光共舞;任人間歲月流逝如飛,湖泊卻不會老去,也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湖泊本來就沒有水怪,若要用“一個人心中有什麽,就看見什麽”來解釋的話,更多的是我們的內心,始終期盼看到一些異於凡俗生活的新奇東西罷。

我想起在唐諾老師的《盡頭》一書中所提及的:“博爾赫斯這樣講過文學的書寫——想想,‘一個人的想象力竟然可以成為千百萬人內心深處的回憶。這種無處不在的我,這種一個靈魂不停地傳播給另一個靈魂,正是藝術的功能之一,或許這是最本質的,也最困難的功能。’”

我與往事相處到今天,像兩個蹩腳的登山者,在最艱險的路段上起了爭執,以致釀成意外;往事就是那個失足下墜的夥伴,我趴在懸崖邊死死拉住他的手,終究力不從心,他從我手上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滑落,最終眼睜睜地掉下深淵。

內疚,痛苦,不舍,懷念。但生活總是帶著我們緩緩行進著,與往事難舍難分的日子仿佛已經逝去了——而且無時無刻都在逝去的軌跡上飛馳。

如果你也在我的想象中,找到了一點內心深處的記憶,那就說明我們都不曾孤獨過。

而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也沒有白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