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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個屋簷下氣氛僵得像寒武紀;尿憋慌了,上廁所的時候撞了個照麵,兩人當彼此為空氣。
早飯也沒吃,沙夏就出去了,不見人影。
顏斯林不會做飯,熬到下午,餓得心慌,偷偷摸摸跑到廚房,打開冰箱翻吃的。他跟你一樣,喜歡不關冰箱門,就著冰箱裏那點光,偷吃一會兒,跑開,一會兒又忍不住跑回來。
顏斯林好久沒有大開吃戒了。在偶像集訓的半年裏,大概有一半的人在催吐,剩下一半打減肥針。表麵的話題是五花八門的美容,無創微整,在那種氛圍下,胖和醜,比死還可怕。
什麽都不能吃,也沒處吃。餓到綠了眼,心情煩躁,一箱一箱地買口香糖來嚼。顏斯林為自己困於這種日子而鄙視自己。薩特說:“自我就像冰箱裏的燈,平時熄滅著,需要你自己去打開冰箱的門。”雖然顏斯林不確定所謂的“自我”到底是什麽,但他能肯定“不是什麽”。
沙夏回來,一進廚房,發現冰箱的冷光打在一張人臉上,鬼鬼祟祟的,當下雙拳一緊:“誰?!”
“我啊,還能有誰?”顏斯林正拿著一瓶啤酒,昂著脖子咕嚕咕嚕,然後發出可樂廣告一般的“啊”聲,欲仙欲死的。大不溜、小不溜完全不中用,一聲也沒叫,傻乎乎地哈著氣,跟到冰箱前麵,一屁股坐下,對著顏斯林憨笑。
沙夏一看是顏斯林,心煩,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沒跨出幾步,突然想起什麽,幾乎是撲過去,奪過顏斯林手裏那瓶啤酒,臉色當下就變了。
“你個蠢貨,你把什麽給喝啦?!”沙夏搖著瓶子,整個人突然發飆。
“怎怎怎麽了……有毒嗎……”
“冰箱裏……五十瓶酒,你偏偏……偏偏……偏偏要挑‘子曰’……”
“子什麽?”
“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