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風醉來找九嬰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態仍然不太好。
因為昨夜她幾乎一夜沒有睡。不知是不是他們商量好的,趕在昨天她神力修煉的關口一起發難,吵吵嚷嚷,舊話重提,都是要她這次一定要跟風醉走,離開這裏。她不得不花了好大工夫把他們壓下,因此神力有損,精神不振。
風醉來的時候,衣袂飄飄,看著似乎有些不同。九嬰定睛一看,他的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個黑色的戒指。那是她曾經環繞的地方。
“你……”九嬰看著那戒指,正想開口詢問,哪知風醉也開了口。
“先不說我了,先說說你,小水蛇你怎麽了?怎會神力失控?”
“我之前修煉時不小心失了分寸,所以神力不穩,不是什麽大事,等我休息一下就好。”九嬰答道。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這麽久不見,你有了什麽心事,所以輾轉難眠呢。”風醉笑著看著她,“原來是我想多了。”
“不是的,你沒有想多,我很擔心你,非常擔心你。”九嬰認真地看著他。
“好了,我知道了,我這不就回來見你了嘛。別瞎想,你看你臉色多差,有我在,什麽都會好的。”
“嗯,隻要你回來,一切就都好了。”
九嬰放下心來,隻要有風醉在,她就什麽都不擔心也不怕了。她又留意到他指間的戒指,近看才發現那是一隻飛鳥形狀的戒指。
“這是族長的指環。”風醉見她看著戒指,解釋道。
“族長,你當上你們一族的族長了?”九嬰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的,我這次離開這麽久,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本來我大風一族來去無蹤,族人平常難得一見,但也還是需要族長的。老族長故去,所以要選出新族長。”
“哦,那是怎麽個選法?”九嬰隨口問道。
“自然是生死相搏。”風醉隨口回答。
“啊?”九嬰連忙上下打量他,“那……那你有沒有事?!”
“小水蛇,你這麽關心我?”風醉也回望她,並沒有馬上回答。
“我自然是關心你的。”九嬰此時也顧不得他的揶揄了。她本來就極擔心風醉中了毒,如今他回來雖然看似無恙,但到底早就過了毒發的時間,就算勉強壓下毒終究對身體有損。如今又聽說他竟然還與人生死相搏,九嬰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從他口中聽到不好的事。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
“有。”風醉吐出一個字。九嬰一聽隻覺得一顆心瞬間沉到底,渾身發冷。
果然還是有事的,果然她害了他!
旁邊的風醉見到九嬰的臉色瞬間變白,眼中也聚集了淚水,問她:“小水蛇,你怎麽了?”轉瞬他又明白過來,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有事,等我慢慢跟你說。”
九嬰一瞬間又覺得自己得救了,說不出話來,隻點了點頭。
“我有一孿生兄弟,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們倆也是族中神力最強者,最後的對決自然在我們之間進行。
“他是我的弟弟,名喚風野。因為他平日都不在族地,所以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我和他自小感情最好,我們一起喝酒,一起到處遊**,如風一樣來去。如你所知,我們是大風一族,來去自由,做事僅憑自己的心意,禦風本就是我們的本事,沒有什麽能阻擋我們。
“他性子野,總是劍走偏鋒,因此禍也闖得不少。我是他的兄長,每次都少不了去給他善後,所以他自小總是跟著我。我每次少不得要敲打他一番,時間久了,他的神力在族中也僅次於我。
“待到他完全長成,長成了英姿勃發的青年,自然要去闖**自己的天地。臨行之前,我親手釀了酒給他,讓他帶在身上,不是為了讓他記得時刻喝酒,而是為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也要把日子過得跟這美酒一樣香醇。我已知道他此時性子沉穩了許多,不會輕易闖禍。因此他一個人在外就不要壓抑了自己的天性,不要憋屈自己。不管怎麽樣,他都有我這個做大哥的給他兜著。
“此次回族地,他自然也回來了。他當然不是回來跟我搶族長之位的,因為比起我,他更加不想當這個族長。但是這麽長時間不見,我們總要切磋一番。就像我說的,雖然我們神力相當,我是兄長自然比他還是要強上幾分。他心裏也非常清楚,族長人選肯定是我,所以最後的比試不過是我考教一下他,看看這麽長時間沒見,他有沒有偷懶。
“他果然長得英武非凡,實力出眾,是我最驕傲的弟弟。我們雖然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但在見麵的一瞬間仍然感覺就像昨日才分開,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喜歡跟著我,和我講他在外麵的那些精彩的經曆。我則會拍拍他的肩,跟他說做得不錯。我們誰也沒有把接下來的比試當成一回事,都以為不過是尋常切磋,卻不承想出了岔子……”
風醉難得講這麽多話,九嬰本來聽得入神,卻見風醉講到關鍵處忽然停了下來,隻是用眼睛看著她,神情莫名地令她不安。
她忽然又感覺膽戰心驚,但是又不敢問風醉到底出了什麽岔子。好在風醉隻是稍作停頓,便收回目光又接著說下去。
“比試開始以後,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對招。其實我們對彼此的神力都心中有數,對彼此的招數也十分清楚,所以幾招試探過後,他果然就使出絕招了。
“他全力向我衝來,我也做好了應戰準備。我對他自然不可能使出全力,隻有八成的力道,可是就在他接觸我的一刹那,我的神力忽然失控,使出了十成的力道一掌拍向他,結果,結果,他竟然
殞命於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