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凭这次没有作任何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坐着赤豹,回到小院中。看见杜蘅真的心情不错,他终于试探着问一句:“你昨天晚上杀的人是谁?”因为他刚才看见杜蘅扔下去的东西中,有灵符和金箔。
杜蘅毫不隐瞒,直言不讳:“两个神殿的神官,一个在此地偷偷砍伐木材和草药的人。”
一听确实有神殿的神官,李凭立刻提起心:“神殿神官到这里干什么?”
杜蘅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其中一个人告诉我,他们是跟曹怀这个稽查使,一起来追查一个叫李凭的人。”
说着,她双手托住自己下巴:“李凭啊,你说,如果我把你挂在薜萝林的大树上,是不是能引来更多的神殿神官?”
“杜蘅姐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好了,我也懒得每天晚上都那么累,现在你来给我继续说故事吧。”
我讲到了哪一章来着?李凭赶紧回忆一下红楼梦的故事,后面的情节相对来说不是很方便当剧本,不知道还能不能满足这位口味比较重的神女姐姐?
实在不行,只能硬着头皮讲,还要尽量跳过日常,尽量挑选比较刺激的情节来说。根据王熙凤这个段落推测:这位神女姐姐比较喜欢狗血。
这没关系,我能弄出来,包君满意!
接下来,李凭发挥自己所有才能,将故事讲的绘声绘色。又加了不少自己杜撰,力求让这位姐姐沉迷狗血,无法自拔。
“宝玉不肯读书,这事让贾政十分恼火,拿起板子,就揍的他屁股开花——宝玉被打的痛哭流涕……”
“原来,在这个故事里,如果不好好读书,是会被打的。”
李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位姐姐已经抄袭墙边的木棍,一边掂量,一边朝他走过来,几步的距离,已经带入角色,情绪饱满,眼神锐利,仿佛真的是个望子成龙、怒其不争的老父亲。
李凭两股战战,生怕他一个下手重了,直接将自己打残、打死。但是又不想放过这次挨打的机会。只能赶紧继续找补:“贾政到底心疼他年幼,又是自己唯一的嫡子,只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万万不敢让人伤了他的根……哎呦!”
杜蘅的木棍已经落下:“逆子!让你不好好读书……”
两棍子打下来,李凭的屁股已经麻了:“哎,我错了!”
没想到他一直开口,杜蘅居然真的停下手,侧头盯着他:“宝玉认错了吗?”
握草!出戏了。纯属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果然,一甩杜蘅一甩手,手中的棍子精准的落在墙角,重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面色不愉:“你刚才说错词了,再重新来。”
“逆子,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我……”
啪!又是一棍子。杜蘅嫌弃:“就这么几句话,总是背得磕磕巴巴。”
李凭自己伸手一抹,发现屁股虽然肿胀,但是并没有破皮流血。只得咬牙继续拱火:“读书这种事情,是迂腐、食古不化。”
杜蘅又进入贾政的角色,稍微想一下,立刻接住梗:“混账东西!我贾家乃是世代书香,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与其让你将来败坏这偌大家业,不如我现在就把你打死。”
啪啪啪啪……
连续几棍下去,李凭已经感到深深后悔: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很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李凭赶紧哀嚎连连:“可以了,可以了,宝玉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快住手。”
然而,杜蘅打的非常果断:“宝玉明明是打死都不认错,你要是再背错词儿,连宝玉都不如,我不如直接把你——”
李凭咬牙,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假装昏迷过去。
“嗯?”杜蘅侧头看看他:“这么快就打完了吗?”
李凭微微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瞄她。
杜蘅清咳一声:“这次你说,不算背错词。”
李凭不敢再有任何反驳或者狡辩,值得立刻又给自己的故事添加后续篇章:“这后面贾母和王夫人都来为宝玉求情。这两段戏,应该怎么演?”
杜蘅果然上钩,随手将棒子一扔,立刻又说:“行,那我现在是你娘。”
说着,她打一声呼哨,将外面趴着的赤豹叫进来,临时充当贾政的角色,让它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自己则假扮王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抱着贾政在那里哭:“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你要是想打死他,不如先勒死我……”
李凭见她抱着个傻大猫在那里煞有介事,心中再次肯定:这个女人有病。一定是在深山老林中,少有人接触,所以自己把自己憋疯了,天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已经想了多少个故事。
然而,打都已经挨了,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李凭还是冒着被斥责出戏的风险,开口提醒:“王夫人不但阻拦贾政,还过来抱着宝玉,摸他的伤口,心疼的直哭。”
杜蘅果然弃了赤豹,他在黎明身后,素白的小手,一把拍在他的伤口上,呼天抢地雷来一句:“我的儿…”
乍然听到这三个字,李凭仿若被惊雷劈身,连浑身的痛感都麻木,所有鸡皮疙瘩齐齐立正。感觉自己人生的底线,已经被踩得惨不忍睹,对着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他实在无法开口叫娘。
正在此时,李凭的识海中忽然涌进一小股细流——又有新的神魄之力注入!
这意外收获,让李凭暗中惊讶,窃喜。他连忙转头,正好看见杜蘅手上沾着血,还在认真的演戏:“你这个孽障……”
很快她又站起身,客串起贾母的角色。拎着刚才还打人的木棍,当成拐杖,一路从门外走进来,木棍杵地,发出木石相撞的铛铛声:“你要是打死他,不如先打死我,这样岂不更干净?”
李凭忍不住朝她伸出手,想要她再摸一下自己的伤处,再确定最后一次。
“老祖宗,快救救我!父亲要打死我。”
‘贾母’拄着拐杖,一路颤颤巍巍的来到他的跟前,双手抹泪,手指哆嗦指着他:“你——”
李凭见她没有蹲下来的动作,赶紧自己伸,手在伤处抹了一把血,立刻紧紧攥住杜蘅的那根手指,什么脸皮都不要,所有节操都粉碎:“老祖宗……”
李凭眼中涌起激动的泪水——这一次是真的,不是他入了戏,而是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识海中,重新涌入一股神魄之力。
李凭终于确定。原来不是杜蘅打他的原因,而是只要杜蘅沾上自己的血,就可以给自己补充神魄之力,这到底是什么设定?他都想抬头看看大荒界的天空:为什么要是我的血液才行?其他**不行吗?
杜蘅还在痴迷于演戏,并没有注意到更多的细节,还在伸手拍着李凭的后背:“宝玉,我的心肝肉!来人啊,把他赶紧背下去治伤!”
在她一个眼神之下,赤豹乖乖走过来,一口咬住李凭的衣服,将他甩在自己后背,让他背出门外,到了门外之后,赤豹立刻将人摔在地上,李凭原本就被打的不轻,这一次又是屁股蹲落地,疼的唉呦直叫。
杜蘅开开心心的跳出来:“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什么戏?”
李凭终于稍微缓过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接下来是宝钗和黛玉前来探望宝玉,见到宝玉的伤口,两人各自抱着宝玉,用手给它擦伤口,抱头痛哭的戏。”
杜蘅脸上的喜悦之情顿时淡了很多:“哭啊?我现在觉得演哭戏不好玩,还有要打的吗?我们跳过这一段,把后面要打的部分都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