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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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找我幹爹?”劉長河看著他們,“你們找他幹啥?”還沒等他們說話,兩隻黑色的鳥,從房簷上俯衝下來,在飼養棚的院子盤旋一圈後,先是落到馬槽上,翹了幾下長尾巴,又飛落到窗台上。屋裏的人都朝著窗口望去。兩隻鳥身材修長,腦袋頂有一撮鮮紅的毛,全身除了肚子有一條白毛,身上黝黑發亮,呈錐形肉黃色的喙,像鋒利的鉗子。兩隻大鳥先是抖動幾下身子,然後,就定睛地看著屋裏的人。屋裏的人,和窗外的鳥對視著,鳥撲閃幾下眼睛,又抖動兩下身子,淒厲的叫聲像一根長矛,擊穿了屋裏所有人的心,也擊穿了太平莊的寂靜。

劉長河看一眼丁大壯,搖了搖頭。他表示沒見過這鳥。丁大壯盯著兩隻大鳥,“你們是草兒嗎?”兩隻大鳥相互嘰嘰咕咕了一陣子,黑豆子似的眼睛,又看了一眼屋裏的人,才拍著翅膀飛走了。飛走時的叫聲,悠長而又深遠,餘音在空中盤旋了,好久好久才消散。

屋裏的人許久才回過神兒,年輕男人自我介紹,說:“我叫王鬆濤。”他把女人拉過來,“她叫鄒可欣,我們倆和丁蒲草是同學。這孩子叫丁心悅,是丁蒲草和呼延曉雪的兒子。我們始終都並肩戰鬥,蒲草哥為保護我們,也為了他心中崇高的目標,不惜犧牲生命。還有心悅的母親呼延曉雪,她與蒲草哥誌同道合,他們用年輕的生命,捍衛了他們心中崇高的理想……”鄒可欣早已淚流滿麵,她把一個包裹和一個小布袋,輕輕地放在炕桌上。她緩慢地解開包裹上的白色粗布,兩個棗紅色的木頭匣子就**出來。“這是丁蒲草和呼延曉雪的骨灰。哦,對了,心悅的母親呼延曉雪是穆棱人。”王鬆濤滿臉淚水地看著劉長河。

鄒可欣又從布兜裏,拿出一封沒有封口的信,她顫抖著雙手,把信遞給丁大壯,“大伯,這是蒲草哥給您的信,一直由我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