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恒回了旅館。
趙則在前台理賬,瞥見他,臉一黑:“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軸呢,留人你不會,送人你還懶,你就把人送到禺溪去怎麽了?也就兩個小時車程,要你一層肉還是咋的?”
鍾恒甩他一句:“算你的賬。”
“沒救了你。”
這事趙則絮叨了一個下午,吃晚飯時還不消停,小章都聽得耳朵起繭。鍾恒火氣突突冒,筷子一拍:“我說你夠了啊,我為什麽非要送她,她是我什麽人?”
趙則嚇一跳。
鍾恒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鍾恒壓著火,接通:“喂?”
“鍾恒,你不是讓我留兩間房?怎麽人還沒到?”是他姐姐鍾琳。
鍾恒手微微一頓:“她沒到?”
許惟是在汽車站和顏昕分別的,她把陽光客棧的名片給了顏昕,行李箱寄存在車站,隨後乘坐小巴車去七渡鎮。
早年七渡鎮是禺溪最窮的一塊地方,靠山傍水,交通不便,每天隻有大巴來回跑一趟,外麵人不好進,鎮上人難出門。這幾年政府扶持力度加大,整個禺溪大搞開發,七渡鎮也分到一杯羹,路修好後外出的人增多,有人打工有人創業,掙錢的路子廣了,鎮上大變樣。
許惟在鎮醫院門口下車,背包掛在肩上。
她扯扯拉鏈,手伸進去摸出綠色封皮的筆記本,邊走邊翻。
向陽中心小學。
念了一遍,記下這名字,她沿街往前走。
澆過柏油的石子路,不算平整。街兩邊有店鋪,各式各樣,小餐館、服裝店、雜貨鋪,還有賣農藥化肥的,和市裏的街鋪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再往前,有一家文具店,兩個紮馬尾的小女孩走出來,十一、二歲模樣。
許惟招招手,倆女孩停下腳,目光帶怯。
許惟走近,衝她們笑:“這裏有學校嗎?”
圓臉那個點頭。
“怎麽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