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角樹

附 封建的靈魂還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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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孫幼軍

一出波瀾起伏的鬧劇——通篇小說圍繞著莫家想要一個兒子的情節展開。懷著“絕種”憂慮的莫大叔遷怒於妻子和三個女兒,每日打罵。為了第四個孩子是小子,莫大叔花了一大筆錢,請了數十人去“搶燈”。大牛捧來的那個小泥人,“兩條泥腿中間直直地豎著一個橛兒”,卻被他不小心碰掉了。滿懷希望而樂得興高采烈的莫大叔得到的又是個女娃,他一下子“像個紅眼馬郎,摔盆,踢罐,打人,鬧得不可開交”,並且從此酗酒。大牛弟兄們冒著挨打的危險給莫大嬸送冬瓜,沒忘記畫上去的胖娃娃是“帶小雞的”,但莫家出生的第五個娃娃仍舊是女娃。小說的結尾是,莫大叔那樣一條大漢竟跪在地上號啕大哭,痛不欲生!

一首表現朦朧愛情的詩——鬧劇中還穿插著大牛和小風兩小無猜的愛情。小鳳無端挨打,引起大牛深切的同情,他時時願意出力以使小鳳高興。小風也對善良、憨厚的大牛產生愛慕之情。他們間互相關懷的感情,寫得真摯動人。以大牛的口吻表達的思念和對大自然的描繪結合一起,情景交融,很富詩意。農村少男少女萌芽狀態的愛情同城市中學生的比較,更直露些。就這一點說,作品的表現還是真實的。不過,做為少年小說,有的描述仍嫌過了些。

一幅民俗的風情畫——作者以生動的筆觸描繪了農家生活,田園景色,以及正月十五搶燈、八月中秋送冬瓜這樣一些習俗。由於作者有較強的駕駛文字能力,這些描繪十分形象具體,如同一幅幅彩色的畫麵。像搶燈一段,我們似乎是和大牛一起跑了一趟,目睹了娘娘廟的“娘娘”,亂糟糟的隊伍,聽見了帶頭人尖聲的歌唱和眾人“喜呀”、“喜呀”的伴和聲。

一個令人深思的主題——上述三個方麵,都有同一條思想的線貫穿其中。莫大叔由於隻有女兒,幾乎痛不欲生。大牛爹雖然討厭“三個和尚”,卻又為有兒子懷著極大的優越感(試看他“死一個兩個也絕不了種”的得意叫喊)。兩個人都同樣是自己家庭蠻橫的家長。正當的愛情受到牆高一尺、棒槌加身的粗暴幹涉。就是美麗的風情,也滲透出晦暗的愚昧色調。幾千年的封建思想積澱,還壓在人們的靈魂上。作者通過人物形象提出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我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