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從夜幕裏隆隆駛過,穿過了綿延千裏的天都山脈,向遙遠的首都駛去。
下鋪的岑立昊躺下了,卻沒有睡著,腦子裏塞進了很多東西。直到淩晨三點,才進入夢境。朦朧中他看見林林帶著岑驍漢過來了,林林幽怨地看著他說,老岑啊,從總部下來了十幾個幹部,都是提拔使用的,聽說孔憲政已經當上副軍長了。可你倒好,從師長當到副師長,現在又成了旅長,你還樂得屁兒顛顛的。你知道有些人是怎麽說的嗎?說岑立昊想當官想瘋了,想到下麵指揮千軍萬馬,卻落個雞飛蛋打,機關算盡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呀你,就是不接受教訓。
他說:林林,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下來並不是完全為了當官,我是想做事啊。
林林說:老岑,現實一點吧。如果當初不是上躥下跳地要下去,你局長也當了兩三年了,憑你在機關的表現,下一步,進副軍的隊也快排上了。
他說:我現在不是還有一個正師職的括號嗎?再說,讓我當特種混成旅的旅長,並不是發配嘛!重要的是,這是特種混成旅啊,這是陸軍最先進的部隊。你怎麽就不理解呢?
林林說: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對這個特種混成旅抱有太大的**,這是新事物,你又冒進,我真擔心你再出差錯。還是穩當一點吧?看看那些四平八穩的人,什麽也不做,就那麽熬著,不都在升官嗎?
他說:林林,你知道我不可能就那麽熬下去,我不能因為追求四平八穩就什麽也不幹。古人說,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桴鼓之急則忘其身。我是軍人,而且是中高級指揮員,我必須履行我的職責。
林林說:那我就告訴你,你兒子今年考高中,能不能考上我沒把握。你媽身體狀況很不好,心口疼,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負不了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