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昊進入陸軍指揮學院的第二年,劉英博也考上西安政治學院。韓宇戈已從軍校畢業,回到266團當了排長。
此時範辰光仍然在為繼續留隊而進行艱苦卓絕的鬥爭。他抱定一個信念,隻有首先留下,然後才可能會有機會東山再起。一旦退伍,那就前功盡棄。退伍幹什麽?退伍回老家去拉板車?那是打死也不能幹的。家鄉都已經知道他在部隊幹得漂亮,要提幹了,家裏也一直盼望著他的好消息,指望他改換門庭。他不能就這麽一臉晦氣地回去,要回去也是以後的事,不說解甲歸田衣錦還鄉,總得弄一身四個兜幹部服穿穿吧。
前年的那個血色黃昏,正當他在機場西頭放聲歌唱《國際歌》的時候,辛中原找到了他,辛中原鐵青著臉,把他拉到了團司令部值班室。馬師傅一見他就老淚縱橫,拉著他的手說,這麽好的孩子,咋就沒個好結果呢?他說馬師傅,這就是命,可是我不服這個命,你說我能服嗎?
馬新說,範辰光同誌你也不要太灰心了,你沒提幹,你沒參戰,那不是你的錯。你是一個男子漢,挺起胸膛往前看,走出這道山梁,前麵的路就豁亮了。
範辰光看著這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心中一熱,他可沒覺得這個女孩話多有什麽不好,女孩的話說得句句在理,句句打進了他的心坎。他說,謝謝你小妹妹,我不會垮下的,就是天塌下來,我也是266團的金剛。
馬新說,就是,是金子在哪裏都閃光。剛才俺爹跟俺商量了,你要是退伍了,就到俺們熟食店,跟俺爹學鹵燒**。
範辰光說,我不能去鹵燒雞,我是戰士,我不退伍,我生是266團的人,死是266團的鬼,這個兵我還要當下去,當他個十年八年再說。
範辰光和馬新對話的時候,馬師傅插不上嘴,隻是一臉同情迷茫地看著辛中原。辛中原也不說話,但在心裏琢磨這件事情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