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果然就在晉陽飯店聚會了,依然是翟誌耘做東,用範辰光的話說,翟誌耘這個新生的資產階級,雙手沾滿了人民的血汗,不吃白不吃。翟誌耘現在已經著手開發老兵俱樂部了,當年他在趙王渡買的那塊地皮,近年行情暴漲,一萬塊錢一畝買的,現在的土地轉讓價翻了十倍,僅這一項就賺了一百多萬,確實是大老板了。
排座位的時候又出現了微妙的插曲,按照職務吧,岑立昊至今仍然是四個男人當中職務最高的,而且是老資格的正團職,但是翟誌耘這次來確實是想給劉英博捧場的,他的兒子快上高中了,下一步想考軍校,劉英博馬上就是集團軍幹部處處長了,幫這點小忙自然不在話下。岑立昊看出了這點,也很理解,見大家都在推推拉拉地說隨便坐,就抱定主意不說話,冷眼旁觀,怎麽著都行。
劉英博說,要說呢,戰友之間沒個大小,但是老岑馬上就要到總部工作了,老岑你就別客氣了,以後見你一麵不容易,你今天就當個主賓吧。
岑立昊說,不行不行,我進機關你也要進機關,可我是平調當參謀,你是提拔當處長,還是你吧。
劉英博再三推辭,岑立昊則穩如泰山,坐著不動,說老劉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我就坐這裏。
李蓁急了,說,你們都不上去,我們幾個女人坐天下。來,馬新,你到上手來。
馬新一聽要她坐一號座,把兩隻手擺得像蒲扇,說哪有這樣的道理,都是領導,我一個做襪子的工人,哪能坐那裏啊?
岑立昊說,馬新你別客氣,還真得感謝你在洗劍山說的那番話。工人怎麽啦?我覺得你的有些看法相當深刻。就你坐上麵,我們隆重地推薦你坐上麵。
馬新說,還說呢,就怪我那幾句話,讓岑團長吃虧了。我們老範把我罵死了,說我多嘴,唉,我就是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