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昊拎著一隻皮箱到北京報到,鋪蓋卷子和幾箱子書,全都交給了火車托運站。幾年後他聽見一位領導同誌說過這樣的話,當兵三十餘年,搬過二十多次家,每次都累得屁兒顛顛,每次都搬丟一些東西,但他還是很喜歡搬家,無論是調動、提升、入學還是換防,每搬一次家就意味著一次提升或提升的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人挪活,樹挪死”。
但岑立昊不知道他這次搬家意味著什麽。嚴格地說,他這次還不算搬家,老婆孩子過不來,他還沒有獲得搬家的資格,多少還有一點盲流的感覺。最初的一個月,他住在辦公室裏。
岑立昊到達六局之後遇到的第一位頂頭上司是總參N部六局的副局長宮泰簡,宮副局長對他比較關照,張羅著幫他安排辦公室,領取各種辦公用品,介紹領導和同事,又領著他到食堂、理發室、門診所等生活服務部門熟悉情況,方方麵麵顯得無微不至。
過去在基層,岑立昊也經常琢磨訓練改革轉型的問題,他的那篇發表在《軍事觀察》上的論文《地麵作戰功效初探》,實際上就是結合近年發生的諸如英阿馬島、兩伊戰爭等局部高科技戰爭地麵步兵的地位和作用,探討中國陸軍的發展方向,其中一個重要的觀點便是從解剖問題入手,譬如戰鬥力結構不合理,官兵比例失調,裝備換代滯後,訓練模式陳舊等等,提出:戰鬥力的增長點就在解決問題當中,解決了多少問題,就提高了多少戰鬥力。這個觀點得到了唐雲際的讚賞。到總部之後,雖然隻是個參謀,但接觸麵廣了,信息也多了,視野就開闊了。岑立昊分析發現,由於種種原因,我軍的現代化建設已經同發達國家拉開了很大的距離,積重難返,要想在短時期內一攬子解決這些問題,無疑是不現實的。但是,在總部工作,就能找到高屋建瓴的感覺。他翻閱了很多外軍資料,研究了西方一些軍隊陸軍轉型的成功經驗,提出了“三位一體,中間開花”的設想,也就是說,在軍費開支和科研項目上,不吃大鍋飯,集中財力物力搞高精尖,讓一部分小部隊先“富”起來,先裝備高技術兵器,先期進入高科技訓練,這些部隊既是作戰單元,又是學校,從而為帶動線形縱向和麵上橫向做好物資和技術準備。這個設想同樣得到了唐雲際的支持,讓他進一步調研論證,使其更加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