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黃阿平的日子不怎麽好過,至少他自己感覺到比較艱難。從前年開始,幾乎每次上報轉業幹部名單,黃阿平都是首當其衝。然而黃阿平現在不想走,不想走就得想辦法同範辰光鬥爭,幾年下來,就有些心力交瘁。
去年搞“0320—K字”演習,團裏決定副團長孫曉農和副政委潘樺留守,讓黃阿平作為演習政治處主任參加基本指揮所。這小子自作主張,演習開始後,讓政治處的四名幹事潛到藍軍後方散發傳單,基本指揮所裏政治處隻剩下兩名股長和三名幹事應付演習。這且不說,過分的是,在演習過程中黃阿平還指揮這兩名股長把政治工作戰鬥文書改得麵目全非。這件事情讓範辰光大為光火,把黃阿平叫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黃阿平卻振振有詞地說,別說是政治處的政治工作指示,就是司令部,演習文書也是二十年前都擬訂好了的,各階段的戰鬥指示幾十場演習都是大同小異,打起來,無非就是改改任務、地名、時間,這樣的工作還用耗那麽多人嗎?
範辰光氣得臉色蒼白,手指黃阿平說,你這簡直是反軍亂軍,要是在戰場上,我非對你執行戰場紀律不可。黃阿平卻不在乎,嬉皮笑臉地說,政委您別大動肝火,您氣壞了身子骨對革命事業的損失可就大了去了。不過呢,按照你們這種演習法,真的上了戰場,也用不著你對我執行戰場紀律了,我這個政治處副主任,不是光榮陣亡,就是當了俘虜,要想囫圇活著回來,那隻有當叛徒出賣同誌一條路可走。我看連政委您也是自身難保。
範辰光差點兒沒有氣暈過去,咬牙切齒地要嚴肅處理黃阿平,沒想到演習結束回到營房後,師裏鄭紹清政委打來電話,說266團在這次演習中政治工作有創新,沒有因循守舊,開展了對敵心理戰的嚐試,應該引起重視。以後再搞演習,心理戰應該成為政治機關的一項重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