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的月光

§6

字體:16+-

鬱菲讓我陪她去做基因美容,她說,“冬天就要來了,皮膚要有足夠的水份。”我說你二十多歲根本不需要美容在我眼裏你永遠是美麗的,她笑著說女人是為男人活著的,我是為你做美容的,舍不得花錢了?我說,“那你三十歲以後四十歲以後怎麽辦呢?”她咬著耳朵說,“打羊胎素,張國榮梁詠琪等香港明星每星期打一針,不就十幾萬港幣一針嗎?”我說,“看來我是要練一練搶銀行了。”鬱菲將一枚提子塞進我的嘴裏,“我是跟你說著玩的,不過你能有搶銀行這份心,就夠讓我開心的了。”我陪她做完所謂的基因美容後,她買了一條圍巾送給我,她說,“冬天快要來,鄂爾多斯羊絨,280塊錢。”我說太貴了,她摟著我的脖子說,“這是我的一片心意嘛。”

鬱菲使我的生活不再像書籍的版麵一樣呆板,她用她的方式瓦解著我農民的生活習性,我在浪漫而輕鬆的氛圍中就對生活有了另外一些認識,原來生活也可以是夢幻一樣的隨心所欲的。她的生活中沒有滄桑感,沒有仇恨感,她活在情緒中,即使對最凶惡的敵人也隻會有情緒上的不滿,她好像一生下來就不知道什麽叫憤怒。我不敢破壞她的情緒,情緒不好就是她人生最大的災難,所以我從來不在她麵前提尋找舅舅的事,即使說了,她也無法理解我對舅舅的情感。

我又打電話給老家縣城的那位同學,讓他再去我鄉下了解一下舅舅是否回去了,同學第二天給我回話說,我舅舅已經回去了,但沒見到人,舅舅在縣城打工。

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如果舅舅在省城四處流浪,甚至沿門要飯,我就是一個真正的罪人了。可舅舅快七十歲的人了,還在縣城打工,我心裏很不好受。我叫同學一定要在縣城找到我舅舅,讓他給我通一次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