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玉英拍睡了小興兒,便陪著張全義坐在外間屋沏茶說話兒。這種溫馨的家庭生活,對三十出頭兒的女人來說是非常珍貴。白天參加了金枝的婚禮,更勾起她的一肚子話兒來。
“我真有點佩服金枝了。”
“她也碰了不少釘子。”
“總算碰出個頭兒來啦!”
“咱們也早點兒辦結婚手續吧!”
“虧你還會說這句話!堂堂的中醫主任,我當你一丁點兒法律知識都沒有哩。”
“不不……我可不是成心跟婚姻法較勁。這不已經跟金秀辦離了嘛。”
“不離行嗎?判你個重婚罪!”
“當然。我主要是……”
“主要是不敢對金一趟說!哼,敢做不敢說,算什麽男人?”
“一說,把老爺子氣病了怎麽辦?”
“金枝就不怕把她爹氣病了?”
“所以呀,不能讓老人家連著生氣,雪上加霜……”
“唉,你呀,永遠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兒!”
“這不是下決心了嘛,向金枝學習,不管老爺子生氣不生氣,咱倆先結婚再說!”
陳玉英哭笑不得:“兒子都滿地跑啦,還先結婚再說哪?”
“是啊……真不好意思。”
陳玉英打他一巴掌:“我的好人!事到如今您還不好意思哪?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呀!”
“我用詞不當。”
“算啦算啦!算我有福,找了個書呆子。”
“慚愧。這一年多呀,攪得我還真沒工夫看書!”
陳玉英笑著捂住耳朵:“先生您甭說了……我算信了一句話:書呆子氣死活人都不帶償命的!”
電話鈴響了。張全義拉開陳玉英捂耳朵的手,把她拽過來一塊兒聽電話。
“喂,是我……噢,徐經理呀……噢,表哥,你好!”
電話裏徐伯賢的聲音陳玉英也聽得很清楚,“全義老弟,我爹請你們明天都過來,他要設酒賠情啊……不是客氣,是舅舅要見親外甥……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