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國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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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月光,從窗口斜射進來,在房間裏越拉越長。柔和的風,一陣比一陣涼。歡歡睡過去了,發出輕微的、甜蜜的鼾聲。嫩嫩的小手裏,還緊緊地捏著那個牽動著媽媽心肺的田螺殼。

金竹坐在床沿上,給歡歡掖掖被窩。又拿起二猛給歡歡買回來的花衣裳,湊到燈光下看著。心,浸在一種慌亂、起伏的思緒裏。那對清亮的丹鳳眼,望著窗口射進來的月光發起呆來。剛才,鳳月告訴她,她和二猛出去走走時,她答應得那麽爽快。可是,當她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在門外遠去的時候,她的心裏,象突然倒翻了一個五味瓶,使她顯得莫名其妙地不安起來。這種不安,一半是欣慰,慶幸二猛和鳳月總算靠近了。一半是什麽呢?她說不上。她在床沿上,給歡歡講著故事,慢慢地亂套了,後一句不接前一句了。聽熟了媽媽的這些古老的故事的歡歡,聽著聽著仰起小腦袋望著媽媽笑起來了:“媽,講錯了!講錯了!”

金竹一怔,明白了,一把抱起歡歡,親起嘴來。她臉紅紅的,就象抹了紅粉子似的。她不明白,二猛跟著鳳月出去以後,自己的心裏為什麽會象丟失了什麽貴重的東西似的,慌得很,悶得很呢?

她畢竟是一個很有理智的人。她很快地趕走了腦子裏那熱一陣、冷一陣的複雜思緒,愛撫地哄著歡歡睡覺了。孩子,真聽媽媽的話。她鑽進被窩裏,媽媽的手輕輕地在被窩上拍了拍。一曲催眠曲還未哼完,小家夥就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月亮的光線條,在房子裏越拉越長了。天上的圓月兒,愈來愈斜西。夜,深了。二猛還沒有回來。此刻,他們在何處?枇杷樹下?綠竹林裏?黑水溪邊?還是……該談得挺投機吧?金竹在心裏猜測著。她衷心祝願他們幸福。她想,二猛,是一塊剛從泥土裏挖出來的金子。表麵還粘著厚厚的泥土。有眼力的人,才能透過泥土看到閃光的金子。他似乎傻乎乎的,實則,他憨厚、純正,爽直。但願鳳月的眼睛能穿透泥土,看到這塊閃閃發光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