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國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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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一樣鄭原喜歡吃的菜,端到了桌子上。鄭原還沒有回來。以往這個時候,他早下班了。今天是怎麽搞的呢?

丁丁放學回來一陣了。她肚子餓了,嚷著要吃飯。

“等你爸爸回來再吃吧。”山嫂把丁丁拉到跟前,用手輕輕地梳著她的頭發。

“對,你——一個山媽媽對孩子的心意!”

“山媽媽?”山嫂的心微微發慌了。

“不記得啦?孩子出院的時候,我就替孩子感謝過你這位山媽媽啦!”鄭原懷著**說,“說實在的,丁丁要是沒有你這位山媽媽,她和我都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嗬,還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來……”

“你,別說了。”山嫂嗚嗚地哭了,哭得那樣傷心。

“你哭什麽?給丁丁做周歲的禮物,你應該高興嗬!”

這時候,在**睡覺的丁丁醒來了。她沒哭,卻“呱啦呱啦”地在獨個兒說什麽“話”呢。山嫂趕忙抹掉眼淚,到床邊抱她去了。

鄭原捧著痰墊,定定地站在那裏。心想:山嫂都給孩子準備周歲禮物了。我呢?該給孩子送點什麽?終於,他想到了自己的一樣東西。他輕步走進自己的住房,站在楊佩芬的遺像前,輕輕地問:“老楊,我這樣做,你同意吧?”

再過四天,丁丁就一周歲了。突然,這天下午,紅色政權做出決定,所有放下去勞動的“牛鬼蛇神”,全部收回,交群眾專政隊集中看管了。鄭原不能住到家裏了,象前些年最瘋狂的那些日子一樣,他蹲到連窗戶都用黑牛毛氈封住的黑屋子裏。這空氣的突然凝固,別說山嫂這樣的鄉村女子感到莫名其妙,就連鄭原這樣的老同誌也一時猜不透確切的原因來。

丁丁滿周歲這天夜裏,又是一場批判大會。山嫂不忍心抱著孩子去看那站在台子上的鄭原,便沒有去。然而,心裏卻一直不安。丁丁睡覺了,她坐在床沿,納著鞋底,心緒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