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彎彎

焊花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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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那條古老的石板路,翻過木絲坳,朝紅岩礦井走來了。

紅岩礦井,原為土朱礦井,在那個紅海洋的年月裏,冠以“紅”姓了。如今,她又恢複了原來的名字。這是一個設計能力為四十五萬噸的優質無煙煤礦。年產四十五萬噸的能力,這在當時的湖南省內,是最大的井型了。

那天,在礦井勞資組報了到以後,我就請了幾天假,趕回家去看媽媽了。自從1964年回家探親後,已是四年沒有回家,四年沒有見到親愛的媽媽了。

從家裏回來,我當上了一名電焊工學徒。我的師傅,是一個比我還小兩、三歲的女工,姓劉。她文化程度不高,卻很愛好文藝,歌唱得特好,舞也跳得漂亮,是礦區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的台柱子。她性格開朗,愛活躍。和她相愛的對象,是礦區醫院的醫生,心胸卻不大開闊,尤其是在男男女女的交往上,顯得小氣一點。他總反對她參加文藝宣傳,擔心她和這麽一群跳跳蹦蹦的青年男女在一起會出事。她卻偏偏要去跳,要去唱。倆人常常鬧一點矛盾。然而,卻誰也離不開誰,誰也舍不得誰。最後高高興興地結合了,組成了幸福的小家庭。

那一天,劉師傅領著我,到勞保倉庫領工作服,到工具倉庫領工具。一天之內,我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穿上了嶄新的勞動布工作服。腰間,紮一根寬寬的工作皮帶,皮帶上掛一個插工具的皮套套。上麵,插放著鉗子、扳手、起子等工具。

我威威武武在礦區公路上走著。就象當年參軍來到部隊,領到嶄新的鋼槍一樣得意。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漸漸地,整個紅岩工區的工人中,特別是那些青年男女中,傳開來了,說我過去在部隊裏是寫文章的,還在一些大刊物上發表了不少作品。有人還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本刊載著我的短篇小說《采石場上》的《收獲》雜誌。這本雜誌在不少青年工人中傳閱著。許多人開始在背後議論我,許多人開始用異樣的目光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