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彎彎

媽媽病故

字體:16+-

我回到礦上這個家裏時,愛人的乳腺炎仍然沒有痊愈,她還躺在**。

我站在愛人麵前,人象傻了一樣。

媽媽看來三、五天就要丟下她的兒女,告別這個世界了。我的心裏,多麽悲傷!一個非常現實、非常逼人的難題,也湧現在我的麵前:那一年,我媽媽才50歲,正是壯年啊!家裏什麽準備也沒有做,一沒棺材,二沒一分錢的積蓄。而我,又是全家唯一拿國家工資的人,是老大,一家人都靠著我,都望著我。眼下,正是6月,是最炎熱的季節。如若媽媽這口氣一咽下,兩天內不安葬,就、就會發臭啊!

能向礦裏借錢嗎?當時,我正“走麥城”。因為我被調到礦宣傳組搞宣傳後不久,我們這個礦便得到了省革委會負責人的表揚。於是我給《湖南日報》寫了一篇介紹這個礦井艱苦奮鬥建設礦山的長篇通訊:《自力更生奏凱歌》。《湖南日報》以一個整版的篇幅發表了。而就在這時,進駐來一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宣布煤礦當時的革命委員會,是一個派性革委會,而這篇通訊,讚揚了這個革委會,自然就是一篇派性文章。這篇文章的作者呢?當然就是黑筆杆子。(其實,我從部隊回來不久,對這個礦的這一派,那一派,我的腦子裏並不清楚,很模糊。)我在礦裏是這樣一個處境,當時礦裏的當權者,能批準借錢給我嗎?

我愛人見我站在床前發呆,臉色很不好看,知道事情不妙,忙問:

“媽媽的病怎麽樣呀?”

“唉!”

我長歎一聲,蹲下去了。雙手,捧著一顆似乎要爆炸的腦袋。

“有什麽難處,你快說出來吧!我們一起來想想辦法呀!”

我說了。這一堆的難題,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呢?

好一陣以後,她從那隻木箱子裏,翻出來一個存折,遞到我的麵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