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彎彎

更沉的擔子

字體:16+-

媽媽去世了。在這以前,妹妹也出嫁了。這時,家裏除了50多歲的父親外,還有一個讀小學的、11歲的弟弟。愛人說:“讓弟弟跟我們到礦上去讀書吧。”

我們把弟弟接到礦裏來了。經過一番周折(礦裏規定,礦山學校不收戶口不在礦裏的子弟),終於讓他進了礦山子弟學校讀書。

為媽媽治病,安葬媽媽,我們欠下了500多元債。礦裏每月從我的工資中扣下25元。當時,我每月工資41元8角,我愛人工資35元7角。一年以後,我們又生下了一個男孩子。一家5口,除去扣下的25元的欠款以外,每月全家不足50元的生活費。而且,弟弟還沒有口糧(沒戶口),要到市場上買議價糧吃。買不起大米,我們就買紅薯幹,摻合著大米煮著吃。自我的棉衣燒掉以後,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無財力添置一件棉衣。寒冬臘月時,身上實在冷,我就穿著從部隊裏帶回來的那件膠布雨衣上班。想想,那是什麽樣的日子!

我愛人是通情達理的。多數的日子裏,她都默默地忍受著這些苦難,沒有怨艾。然而,生活是現實的,是實在的。我們不說金錢萬能,但生活確實離不開金錢。你到商店裏買東西,少一分錢,東西就拿不回來。每到發工資的前幾天,錢用光了。有時被幾角錢,被一、二元錢逼得透不過氣來。這時候,我愛人免不了要發一點牢騷。

1973年,我從礦上調到礦務局,任《漣邵礦工報》的記者。我弟弟已經初中畢業了。我父親看我們負擔太重,主張讓弟弟回家務農算了。我們考慮到弟弟才15歲,不能象自己當年一樣,告別學校失去學習機會!我主張讓弟弟繼續升學,讀完高中再說。我愛人也同意了。

礦務局機關沒有高中,讀高中要到離局機關四裏路的一座煤礦子弟學校去。每天中午,就隻好到學校裏吃一餐飯。有一次,我給弟弟幾元錢,10斤糧票,讓他買餐票,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