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辮子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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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過那一架後,蘇婭心若止水,偶爾有風吹過或被人投下一顆石頭,也隻是泛起一池漣漪,絕不會波濤澎湃。一心隻靜等生下孩子,然後就離婚。

關山海仍舊忙著賺錢,發展公司事業。晚歸,或不歸;貿易做得紅火,心境好時,偶爾,陪她在樓下的小區花園散步,或去西湖路的服裝市場逛逛;也不時買一些對胎兒生長有利的食品,甚至,也偕她去假日酒店的藍寶石影院看看西片,盡管他喜歡中途退場。

為了顯示他的日理萬機,他不無炫耀地對她說:“瞧,我本來十二點才能下班,現在十一點半就回來了。我淨賺了半小時,存到你銀行,該付多少利息?”

“噢哈。想不到你也會做詩。”

“那當然,金錢能刺激任何想象力。懂嗎?”他說,“當你能很隨意而不是小心翼翼地穿上一雙正宗的花花公子皮鞋,感覺就是不一樣,隨意和小心翼翼,這是一種既微妙又截然不同的反差。”

“你能不能離開那些叮叮當當的金錢進行思維?”

“你能不能離開那些酸不溜秋的詩進行思維?”

兩人都敗壞了興致。他把手中煙頭用力一擲,揚長而去。

他收回了吝嗇的“半小時”,她心的“銀行”一片空白。無所欲求的蘇婭,坐在椅子裏,雙手交叉放於膝頭,頭頂是高高的雲天。

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南方漫長而又炎熱的夏天,令人繾綣不堪,蘇婭常常在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態下做夢。一個晚上,風起雨急,雷電交加,她又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做夢,夢見關山海駕車撞在一個巨大的障礙物上,一陣血光掠過。她一聲驚叫,從夢中跳起。已是淩晨四點,他還沒回來。頓時一隻不祥之手攫住她的心。她發瘋似的CALL他,他沒回機。打他的手機,又不通。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問遍朋友,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如此擔驚受怕地折騰到天亮,才接到他打回家的電話,說他在某賓館與老戰友聊了一宿。蘇婭餘悸未平,上廁所,驚異地發現“見紅”了。預產期提前2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