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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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朱朱,蘇婭到了醫院。傳達室果然有朱朱寄來的一個大紙包,拆封,吃了一驚:居然是她的一本新詩集《豎琴與陰影》!最近她忙於複習功課考學,於詩,無心亦無暇搞什麽新動作,怎麽突然天上下金子似的生出一本《豎琴與陰影》,出版社還是本埠出版界的權威呢!

欣喜與狐疑兼而有之,蘇婭打開署著自己名字的詩集,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她為答謝朱朱的100天玫瑰而送給他的100首新作!禮尚往來,回到自己手中的東西已遠不止一本書的價值了。她在感動中,感到一種難以回報的迷惘和空虛!

《豎琴與陰影》由朱朱作序:“……去年,某(謝天謝地,你忘記了我的名字叫魯比)出版過一本《風言風語》,誤導一大批可尊敬的讀者,而將某視為白馬黑馬,事實上,某不過是詩歌王國裏的一匹桑丘的驢子。你千萬不要把驢叫當回事兒。惶惑之餘,某一直試圖尋找發掘出一位真正的詩人、一本真正的詩集,以謝罪於繆斯女神,今天總算如願以償……蘇婭是一位滴酒不沾的釀酒師,釀製出一樽又一樽美酒,讓一茬又一茬飲者爛醉如泥、扶風而歌。她是否會因此陶醉呢?……”

蘇婭沒有因此陶醉。從《正午的豎琴》到《豎琴與陰影》,她的“豎琴係列”似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迅即在可尊敬的讀者中掀起了比廣州七月流火的天氣更為熱烈的浪潮。一時間,同樣可尊敬的郵差,往B醫院送信,就覺得比往日要辛苦許多,他的郵袋簡直就是一種生活的累贅。他一點也不明白,許多人給同一個女人寫信,是到底意味著什麽,究竟有什麽意義?恰恰,蘇婭也有類似的想法。當然,她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且完全個人化:詩一旦被寫出來,詩人是怎樣離開它的?

蘇婭因此不願卷入到文壇內外的炒作和應酬中去,甚至,隱隱對朱朱的“冒昧”有點不快。最起碼可預見的是:朱朱的“厚禮”如果讓關山海知道,她隻怕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好在關山海並不知道魯比就是送玫瑰的鳥人朱朱,把《豎琴與陰影》,像翻任何一本與他毫不相幹的書一樣,翻了幾翻,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