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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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北京!

像所有第一次到首都的外省人一樣,蘇婭在激動中存在一絲期待已久之後隱隱的迷惘,所以在走出候機樓前,有點遲疑。一個超前的人用包撞了她一下,才使她如午後燦爛的陽光一般清醒:自己沒有時間發呆了。

於是,急急小跑,鑽進路邊一輛的士,尚未坐穩,即衝著司機連聲說:“快,快。去詩藝!”已是4時30分,再過一小時,就該下班了,要是不能在下班前拿到入學通知書,隻怕又是一個多夢的長夜,她哪能不急。

的士司機卻一點不急,他不忙打火,以北京土著才有的純正的北京話說:“小姐,請扣好安全帶。上星期咱就因為一廣東客人不扣安全帶,而被罰了5塊錢。5塊錢事小可交警大老爺們一個比個‘牛比’,講起話來又一個比一個‘傻比’……”

蘇婭不等他把帶“京罵”的話說完,已扣好安全帶,說,“先生,麻煩您快點開好嗎?我可以付雙倍車錢。”

司機驅車緩緩駛上行車道,一指路邊的標示牌,說:“對不起,小姐,此路段限速30公裏。北京人可以收北京人的雙倍車錢,但從不收外省人的雙倍車錢。”

很謹慎,又很神氣的樣子。

蘇婭瞄一眼時速表,不多不少,正是30公裏,無話可說,歎一口氣,打開關山海在廣州白雲機場買給的北京地圖,兩眼隻盯住詩藝學院所在地。對她來說,這些地方還是個概念。

車上寬敞的機場路,自詡開快車全北京第一的司機,為不誤事,不惜違章,將油門一踩到底,把“桑塔納”開得蹦蹦跳跳。以此等速度5點半以前趕到詩藝應無問題,如果不出意外不塞車的話。

偏就塞車了。這就是生活!

想起赴考路上類似的遭遇,蘇婭真有點宿命感。

的士掙紮到詩藝,已是5時50分。

的士司機為北京的塞車略有歉疚,仿佛這還傷了他的自尊心,說:“其實首都並不像羊城一樣老塞車。”堅持不收蘇婭的雙倍車價,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