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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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一本書。書裏夾著好多書簽。她拿起書簽來看,才發現每張書簽都是鈔票。有一角、兩角、五角的,還有一元、兩元、五元、十元的,還有一張橢圓形的,寫著四元;一張三角形的,寫著三元;一張雞心形的,寫著二十元。她想起自己過去從來沒有見過三元、四元和二十元的鈔票,覺得好奇怪,她仔細看了又看,看到上麵有麥穗和鐮刀,還有許多工農兵大團結,又敲了敲,竟然叮當作響,好像鋼板一樣,才放了心。她把這些錢一張張收起來,用橡皮筋束好了,放在帆布箱裏的最底層。

她在心裏算了又算,有了這筆額外收入,她可以一次把回家借的路費還清了,這個月還可以給孩子多寄十塊錢:寄三十元。孩子快六個月了。從照片上看,還是那麽大一點,大概是奶媽的奶也不夠吃了。如果還剩一點錢,可以買一條大床單,買兩隻新枕套。結婚到現在,什麽**用品也沒有添置過……

她到後園去摘黃瓜。

陳旭把一件東西遞給她,是個繈褓,她接過來一看,不是兒子,是一隻又白又胖的冬瓜。

她吸吸鼻子,一把抓住了他。

你又喝酒了。

什麽?陳旭摟住她。

有人告訴我,說你老在場院喝酒,你還騙我說打夜班,我都知道了……

陳旭“嘿嘿”笑起來,摟緊她,張大嘴湊到她麵前,嗬了一口氣,說:

你聞聞,是酒嗎?不是,是甜酒釀。

她聞了聞,果然是甜酒釀的氣味,甜又酸,香味撲鼻,她口水差點淌下來。她說:我也要吃甜酒釀。

陳旭就去挑水做甜酒釀,她坐下來抄一篇自己寫的散文,想參加總場“七一”征文比賽,散文的題目叫做:《誰持彩練當空舞》。剛抄了幾行,陳旭回來了,對她說:井裏還結著冰,冰糖不能做甜酒釀。她很失望。陳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