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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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午後,在我正給池明霞的畫像上色的時候,大隊書記的老婆蘿卜花突然給我們一家送來了恥辱。

蘿卜花其實叫鈕二花,因為她的左眼瞳仁上長了一塊雲翳,像一朵白白的蘿卜花,於是得了這個綽號。蘿卜花腋下夾著幾件衣裳,帶著滿臉的汗水與憤怒走進我的家門,站在院裏說:“這是戶人家呢還是牲口圈?是人家的話就趕緊吭聲!”

我一聽這話,探頭看看她這架式,頭皮“嗖”地一麻,拿筆的手便簌簌發抖了。

我知道,我姐肯定又出事了。

爹娘的反應比我還快。爹急忙跑出去把院門關緊,娘則陪著笑臉將蘿卜花往堂屋裏拉:“他表嬸子來啦?快到屋裏坐坐!”

蘿卜花卻不進屋,她站到院裏的桑樹蔭影裏,將兩腳一跳罵道:“我坐你祖奶奶的腚!你閨女幹果園就幹果園,上邊來個脫產幹部,你閨女就哆嗦著騷腚往上湊!她辦完了飯還不走,還要勾搭俺家老池,叫老池日她操她……”

我聽明白了。今天上午是公社來了人,池長耐叫我姐去辦飯,等到公社的人走後他們胡搞,叫蘿卜花抓住了。

我娘企圖為我姐辯解:“他表嬸子,你說俺家胰子怎麽著,你看見啦?”

蘿卜花說:“你還不信?不信你看看這是啥!”說著,她將腋下的衣裳抖開,拿了其中的一件扔到我娘的臉上。

那是我姐的褲子。

我娘立即麵紫如醬啞口無言。

蘿卜花又將我姐的褂子扔到我娘臉上。

緊接著,我爹挨了我姐那條腰帶的一擊,上麵的鐵卡子立馬將他的額頭砸出血來。

我見事態嚴重,急忙走出去想阻攔一下。哪知蘿卜花將手裏僅剩的花褲頭一下下抽起我的臉:“都怪你都怪你!你個雜種羔子,你想上大學,就拿你姐換呀?”

我姐那褲頭又潮又臊,味道實在難聞。我招架不了,隻好抱頭鼠竄,跑到我的屋裏將門緊緊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