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盛宴

§第二十四節 吟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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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文學史上,詩占極其重要的地位。在中國文學史上,一個文人首先是一位詩人。一個文明的國度,必定是一個詩的王國。這一切,都足以說明詩對於人類有著怎樣的意義。

在俄羅斯,無論是在公園裏,還是在電車上,總會看到手捧詩集、輕輕吟哦的人。人們對於詩人普希金的崇拜,要勝過亞力山大。經濟社會中,世界各地的商場隨處可見。在法國巴黎,卻有一個詩歌市場。這個市場位於巴黎市正中央,在第六區市政府和聖蘇爾彼斯教堂之間的一個方形廣場上。廣場三麵臨街,綠樹環繞。樹陰下設置了文學咖啡館,每天下午3點開始詩歌自由朗誦。一個小舞台前架上擴音機,熱熱鬧鬧地把詩人的聲音隨風飄送,企圖壓過周圍車來人往的聲音。9·11以後,美國人又拿起了久違的詩,他們說,詩在恐怖的現實中,是一支心靈的鎮靜劑。

現實的中國,金錢已成為社會的中心和熱點,詩歌被逼仄到一個狹隘的角落。人們對詩歌體現出來的精神的漠視達到空前程度。雖然詩在特殊情況下,也會產生經濟效益。比如,“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張繼也不曾想到,普普通通的寒山寺因他的兩句詩,而聲名遠播,吸引著海內外的無數遊客,產生出“不盡財源滾滾來”的經濟效益。然而,這終歸是個例。詩畢竟不是商品,“餓死詩人”倒成為一種現實。所以,有人戲虐地說:“你和誰有仇,就勸誰搞文學;和誰仇深,就勸誰寫詩。”這是詩和詩人的悲哀,也是社會的悲哀。

但詩總有它的價值和意義,謝墨斯·希尼說:“在某種意義上,詩歌的功能等於零——從來沒有一首詩阻擊過一輛坦克車;但在另一個意義上,它卻是無限的。”“另一個意義”是什麽,海德格爾的話給他作了最好的注腳:“詩意的居住是作為人的真正存在。”詩是人類精神的家園。一個人沒詩的空間,心靈將會沙化;一個社會沒有詩的空間,文化就會成為荒原。對此賈平凹深有感觸地說:“今天即使做不了詩人,心中卻不能不充盈詩意,即活著需要空氣,就更需要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