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盛宴

§第六十節 從“象涵精神”到“物我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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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心齋主閻興林和他的花鳥畫

淨心齋是花鳥畫家閻興林的齋號。

興林兄是我敬重的畫家之一。與他的相識、相知,使我開始關注起花鳥畫的發展走向和終極價值來。

花鳥畫有豐富而悠久的藝術表現和濃厚的曆史傳統。在中國繪畫史上,雖盛衰無常,但代有大家。而且,花鳥畫創作的技法也不斷豐富成熟。唐人勾勒與填色兼施,墨線與彩麵融合。五代發展為運筆與用墨統一。後蜀黃筌勾勒精細,若無筆蹤,而後傅以輕彩。南唐徐熙則“落墨為格,雜彩副之”,線條所表現的筆力和墨染所產生的色感相結合,成為花鳥畫藝術造型的最高格調。徐熙之孫宋初的徐崇廢棄勾勒和線條,專尚設色,創“沒骨”畫法。後之蘇軾、趙孟堅、鄭肖思等皆注重在水墨上用功夫。到了明代中期,陳淳主張“淺色淡墨之痕俱化”,徐渭則堅持“無法中有法,亂而不亂”之波墨、飛白大寫意。再至清末民初,吳昌碩熔鑄篆籀、飛白、潑墨、潑色於一爐,影響深遠。

興林是個重視傳統的人。他對先賢的畫法、畫語,更是一筆一筆、一句一句地學習、領會和參悟。從學習中不斷完善和創新花鳥畫各種技法的內在聯係、及用筆關係、結構關係等等,並從師法自然上升為師法心源、直達“心畫”的境界。

但是,在學習先賢和創作的過程中,興林產生了迷惘和困惑。他感到古代中國花鳥畫家都從生命體驗與文化記憶中尋找到適合自我寄托之畫材,在不斷地審美移情中逐步升華出自我的藝術情結。花鳥畫家們或寄托於梅、或寄托於蘭、或托寓於竹、或寓情於菊、或托誌於荷,在平常所見的花花草草中無不象征性地寄寓人格、理想、情懷甚至道德、情操,“一枝一葉總關情”,給人以“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精神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