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倩霓
我一直認為,搞兒童文學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少年兒童雖然各人有各人的性情,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但他們作為生活在家庭和學校兩點一線之間的一個大的整體,他們的生活氛圍,語言習慣,行為風貌,心理特征等許多方麵都存在著一種總體意義上的一致性。這種個體上的隱性差異與整體上的大的一致性造成了兒童文學表麵上易寫而實際上難寫,或者說一般水平的作品易寫而水準較高的作品難求的情況。你或許可以輕鬆地再現一個、二個少年人快活的或苦惱的身影,但若要在這種較為普遍地再現中體現出一種獨特的價值,繼而顯現自己作品的個性和意義,則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說,玉清做到了這一點。在眾多的描寫少男少女青春成長題材的作品中,玉清的作品確實可以說是獨樹一幟的,他的短篇小說集《青春風景》中的諸多篇章,均以自己追尋的獨特價值及由此顯現出的個性證實了這一點。
玉清筆下的女孩一直是非常美好和優秀的,在其前期作品中,這種美好和優秀主要體現為一種性格**。在《風景》、《輝煌》、《銀耳環》等作品中,這種以自我肯定、自我追尋、自我實現為主導精神的性格**及由此顯現的青春少女絢爛輝煌的美麗得到了正麵的、淋漓盡致的展示。
作為尚未正式進入社會的青春少女,她們對一切嚴肅重大的命題的理解,比如前途、理想、價值等等,其實都是含混不清的,她們並沒有明確的目標及由此激發出的使命感和力量,但那種青春發育期內特有的自我覺醒、自我肯定的朦朧而強烈的精神渴求卻無法抑製地在她們的體內膨脹、奔湧、沸騰。這份精神渴求首先表現為一種外在的性格方麵的衝動和桀驁不馴。張敏(《風景》)、林芳(《輝煌》)、石華(《銀耳環》)等無一不是這方麵的典型代表。張敏對“風景女孩”和男生劉鐵的近乎乖張的言語行動、林芳麵對馬尾辮的壓力而激發出的堅韌的競爭意識、石華的寧願放棄隨隊活動也不肯摘下銀耳環的激烈舉止,都強烈的顯示出了她們的隱含著追尋自我的性格特點。小說的後半段,三位女孩的這種略顯盲目的自我追尋終於借助自己周圍的一件事完成了一次實實在在的自我實現。不論是張敏的爬鐵塔,還是林芳的騎摩托跨壕溝,抑或是石華的抵製政府辦主任,在成人世界裏,也許都算不上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但正是這種隨時可能在學生中發生,卻又略帶冒險傳奇色彩,不是每一個學生都能碰上、更不是每一個學生都能做到的事件,成為了這些滌**著青春**的女孩實現一次自我的最好契機。她們的世界很小,小到很難碰上真正激動人心的大事件;她們的世界又很大,大到在任何一件瑣細的、不起眼的事情裏麵,她們都有可能證實自己的一份價值,實現自己的一次人生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