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和

06 老冰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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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發過後,開始就餐,這是今年暑假我回這裏的第一餐。

鋪了溫馨的碎花布的小方桌上,幾盤素多葷少的菜被周女士夾得七七八八,不過葷菜都進了我和喬的碗裏。

這位女士很疼惜晚輩,總是老套俗氣地說自己不喜歡吃肉,繼而把葷菜全讓給了我們。

我推之不及,偶爾促狹地使招。在周女士張嘴吃青菜時,我掌握好力度迅速將肉塞進她嘴裏。她愣神想吐出來的時候,我趕緊挑剔嫌棄地說:“沾了您老的口水,沒人吃了。”

周女士隻好低頭靦腆一笑,抿著嘴把肉嚼了又嚼,再吞。

我家條件不算太富裕,也不算差,是中產階級。家裏每個月給的生活費都被我省下來悄悄補貼喬了,周女士死活不接受我的補貼,甚至會生氣。我知道,她不想平白受我那麽多恩惠。

我給喬買衣服的話,第一時間就剪掉商標,她退不了,一氣再氣,每每抵不過我,漸漸也就默認我對喬的好了。

食用了清淡樸素的晌午飯,我許了先前給喬理發時的承諾,聽完周女士嘮嘮叨叨的囑咐,我就攜著他去湖光山色的公園散步了。他最多隻能去公園,和其他地方相比,附近的公園不僅離得近,人也稀少,還算清淨。

而周女士利用珍貴的空閑時間,匆匆去兼職做鍾點工。

出了門,強烈的光芒撲麵而來,將喬整個人照得明亮,我不由得眯著眼睛瞧了他半晌。

我可以毫不心虛地說,我幫人打扮的眼光不差。今年參加學校舉辦的服裝設計比賽時,我拿到了第二名。設計服裝隻是個小愛好,是我閑暇時所參與的一個社團活動。經由我的搭配和打扮,喬走在路上都會吸引路人的目光,我替他配的金裝是一個原因,他的長相氣質也是一個原因。喬的衣服被我配得極其簡潔,有時候越簡單越大氣,往他身上再點綴一點兒不違和的色彩,扣上一隻舊金的胸針,便大功告成了。他的穿著以禁欲係顏色為主,衣料為複古棉麻,褲料為原色牛仔。以樸素穿出格調,這是我百試不厭的搭配法。喬肩上斜挎的油蠟布挎包裏放了一張字條,上麵寫有家庭住址和幾個電話,電話有周女士的,有我的,也有廖思行的。這是以防萬一,一定得準備好的字條。沒有備好的話,我們壓根兒不敢帶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