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來,一準兒找不到我的影兒,秦裴照就會這樣念叨我,我不反駁也不多嘴,左耳進右耳出。總之我媽也念不了我多久。
清晨我用了早飯就想出門,被秦裴照數落一陣,我還是規規矩矩地留在家裏看電視了,左右去探望喬的時間還早,他或許還沒起床。
秦裴照削著半青半紅的蘋果,抬眼看了看我,盤問我的學業。
我能按好的說,則按好的說。她也不算嚴厲,反正這些年我就是不溫不火的樣子,她不求我學業頂尖,隻求我順利畢業。
我嗑著瓜子在客廳裏閑混,對於她的各種問題,插科打諢,就等著她老人家出門了。
“今年你那精神病同學好些了嗎?”喬當年的事,秦裴照略有耳聞。她抱以同情的態度,和老杜一樣有時會向我問一問喬的病情,或是滿足她個人的八卦。
老杜是我父親,我常常不叫他爸爸,隻管他叫老杜。我也不叫秦裴照媽媽,而是直呼其名。這是自小的習慣,他們所要求的。因為一位相識的老人家說,不叫他們爸爸媽媽,我的身體會安康,我的命裏也會更平安。
我想,或許也不算迷信,過去我大病一場,險些夭折,醒來後甚至記不清童年的某些事,記憶有所殘缺。不過,童年的事大多不算重要,即使是正常人,也會記不清童年的一些回憶。
我沉吟著,回答她:“可能,好些了。”
秦裴照分了一半蘋果給我,她一撇嘴,臉上露著婦女笑:“可能好些了?這是什麽話,到底是好了,還是不好了?”我一點頭,告訴她:“好了!”我就希望喬好,管他好沒好,我應該按好的來說。秦裴照略帶怨氣地嘀咕:“好了就好,不枉你白看他幾年,你一回家,連你爸媽都不想看,專看那精神不對的崽子去了。”我摸著後腦勺兒幹笑:“我這是做誌願者。”“誌願者?”她把手中的水果刀不輕不重地甩到茶幾上,嘴邊掛著嗤笑,“不如回鄉下去你外公那裏做,去你爺爺奶奶那兒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