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过
女人与男人的两性斗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不过有时明显化,有时却隐藏起来。实际上,两性之间,无不以压倒对方而后快(对个别爱侣的相互尊重不在此例)。
女人不断地发起各种运动,要获得与男人平等的地位,或甚至凌驾男人之上。这个愿望到了公元二二〇〇年以后,终于逐步实现了。
由于社会已进入“电脑化”,大多数事情都由电脑解决。电脑的制造需要极纤巧精细的技术,女人在这方面远远胜过男人。同时,各种操作均甚轻便,一按掣钮便可完成,无须劳动身粗力壮的男人。就算是发生战争,也是使用纤巧的新型武器,只须斗智,不必斗力。以此之故,男人的作用显得越来越小。
不仅如此,在二百余年后的世界,战场上作战的多是女人,武器的杀伤率又是极高。女人死亡者顿然大增。久而久之,女人数量大大小于男人,成为一与十之比。
十个男人中,才有一个女人!根据“供求率”,物以稀为贵,女人自然变得高高在上,养尊处优。
社会上制订了许多法律,都是以女人为主的,一个女人可以拥有一个以上的丈夫,男人不能反对——因为那是实际的需要。
丈夫既不止一人,家庭自然要以女人为中心,女人变成“一家之主”,儿女均以女人之姓为首。
各国政府的首长,顺理成章地由女人当选。自总统总理之下,内阁官员及各部门要员都是女人,男人只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在街上,交通工具多数有两层,女人坐上层,男人居下层,表示女性地位较为崇高。
即使一辆私家车,也有两层,司机驾车坐在下层,“女主人”坐在上层,或和其“新宠”——一个男夫同坐。
财富集中在女人“家长”手上,女性吃得好、穿得美,反之,男人则吃粗糙食物,但求裹腹。
女婴一出世就受到小心的照顾,从小到大像公主一般奉养,同年龄的男孩只是供其颐指气使,任意驱策。
她们自小已培养成一个“暴君”。长大之后,自然变本加厉,对男性歧视的风气,一代甚于一代。
那时候有一个女权专家,名叫席曼菲。她是A国的大富豪,拥有金钱之多,无法计算。每天除了三小时的正常工作外,便以设计折磨男人的方法为乐。她的新观念每次公布,很快便获得全世界仿效,无形中成为“女性权威”的领袖,也是男人的克星。
公元二二八五年,席曼菲发表一篇重要的演说,题为“男人应该戴上贞操带”。
她说:“男人是天性****的,不守夫道的。他们对任何异性都会发生兴趣。历史告诉我们,女人的性病是由于男人**而带给其妻的恶果。要制止这种丑恶的行为,及维护女性的健康,必须让所有的男人戴上贞操带!”
席曼菲这篇演词,获得举世的喝采,拥护的信件如雪片飞至,赞扬她在女权史上卓越的贡献。
在这种热情的鼓励之下,席曼菲雇用了五百名专家,设计出一百种贞操带式样,以为选择。她选了五款,交给她属下的公司大量生产,推出发售。
五款贞操带的特点是,全部用柔软的新型塑胶制成,穿上之后,与肌肤一般柔软,丝毫没有佩上枷锁的感觉。
然而,上面却有电脑锁门,以数字为记,由女主人随意记忆一组数字为“匙”,她按动那组数字,贞操带便会开启,否则就算把身体破开,也无法解开那一层束缚。
从那一年起,男人对生理要求再没有自主的权利,只能对一个女子效忠。有了这种“男性贞操带”后,所有男人,一旦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就得穿上这种器具,以保持他的贞洁。
女人多数有九夫十“妾”,这贞操带之设,可使她们免去戴“绿头巾”的恐怖,同时给她们增加一种权威感,没有她的钥匙,什么人都不能开启,这使她们的好强心理,获得极大的满足。
席曼菲工厂的贞操带上市之后,供不应求,成为社会的一种时尚。
只有未婚男人才有资格不戴贞操带。所谓未婚男人,即未经人道的处男,或是风月场中的职业男性。
男人还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便是暴力色情案,许多处男惨被强奸。任何失去贞操的男子,便再难获得女士的垂青,他除了堕入风尘之外,别无他途。换句话说他已不能成为正当人家的夫室。
男人失去贞操,怎样能够发觉?这亦拜科学昌明之赐。每一男子在发育时期即注射一种“守贞剂”,注射之后,男人的小腹上有一处天然粉红的印记。一旦男子失去贞操,该红印即不复存在,假冒也做不出来。所以很多男人失去该红印后,痛不欲生。
本来男人的气力较女人为大,他怎么会受到女人的暴力袭击?
原来,女人是利用她们的夫妾和男仆以为协助。哪一个女人看上一个少男,便会派她的男仆男妾,在街头把他“绑架”,回去慢慢将他折磨。
因此,一般少男都不敢单独外出,怕发生意外,抱憾终生。
男人在家庭中既无地位,只得搔首弄姿,争取妻子的爱宠,妻子喜欢他时,出双入对,时时要他陪伴着;不喜欢他时,立即打入冷宫,一年半载不睬他,只让他做些下等劳役的工作,例如拨入厨中烧饭等。
席曼菲在家中拥有过百名的男妾和男奴。她的家像帝皇的后宫,设备豪华。从出浴到进食,都有受过训练的专人服侍。
在她庆祝二十六岁生辰的一天,家中请了大批宾客。女记者谢琳也在被邀之列。
谢琳是一个有理想的女性,她对当时男人备受欺凌的情景觉得很不公平,时常仗义执言,指出这是不应有的现象。可惜她的看法引不起女性当权派的关心,反而讥笑她是傻瓜。
谢琳来到席曼菲家中,首先为她的豪华气派慑住了。客厅中到处是锦缎铺成的软床,随时可以坐卧其间。大厅正中是一个葡萄酒池,人人可用大杯取饮。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美食品。
女宾不论在哪里坐下,即有男奴过来,半跪在地,为她捏足或按摩。
谢琳为这种场面拍了很多照片。她觉得疲乏了,坐在一张软**歇息。
早有男奴过来,为她把高跟鞋脱下,轻轻揉摩她的双足。谢琳打量他一眼,见他长得高大英俊,说得上是一个美男,想不到只做这些贱役。
“你叫什么名字?”谢琳问。
“高成。”
“我叫你作什么,你都肯去做吗?”
“在这一刻内,你是我的主人,就是你叫我赴汤蹈火,我也应命而从的。”高成很圆熟地答。
“你有什么拿手本领?”
“我善按摩,小姐要不要试试?”
“好吧,反正我已很疲倦了。”
谢琳卧倒在**,高成便为她服务,从脚部开始,作或轻或重的按摩,令谢琳通体通泰舒适无比,就像皇帝一样。
“你真行!”她发出赞叹道。
高成说了一声谢谢,接着他又换了一种手法,紧一阵,慢一阵,令谢琳舒服得简直要叫出来,不断地发出快活的呻吟。
谢琳不明白,高成的一双手何以那么巧妙,在女人身体上按摩,令人产生神仙一般的快感。
不仅如此,她因这种按摩的刺激,觉得还有进一步的需要。
谢琳伸手抚摸一下高成的头发,赞道:
“你真是一个可人儿,我要你陪我到客房里去。”
“是。”高成迟疑了一会,恭敬地答。
在富有人家的居所中,都设有“客房”,这种客房豪华瑰丽,是招呼客人住宿的,通常,一个客人如果喜欢屋内的任何一位仆役,要与他结一夕之缘的话,都可到这种客房里去,谋片刻的欢娱。仆役唯主人之命是从,对任何丑陋的旅客,也得服侍,不得口出怨言。
谢琳现在正是按照这个规矩,对高成有所要求。
进入客房之内,谢琳不那样拘束了,他舒服地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叫道:“过来。”
高成遵命,坐在她的身边。
“让我亲亲你。”谢琳道。
高成俯下头来,与她亲吻。谢琳越吻越觉情热如火,身躯像蛇般缠住他。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快把衣裳脱下……”谢琳喃喃地说。
“我……我……”高成支吾着。
“你不喜欢我?”谢琳的自尊心受了极大的打击,换作别的女郎,早已一巴掌打在高成脸上,还要教他跪下求饶。
“不是这样,小姐,你误会了,我是有苦衷的。”高成一面分辩,一面把外裳脱下,他的身体里面赫然戴着一个贞操带。
“这是怎么回事?你只是这里的仆役,也要戴贞操带?”
“唉,让小姐见笑了,我其实是主人的第十四妾,最近因服侍主人不力,才被降级为仆役,希望将来有一天重获主人的垂怜。”谢琳这才明白,原来高成是男妾身分,这倒不能造次,恐怕得罪主人。
“小姐,我叫另一个男仆进来侍候你,好不好?”高成小心翼翼道。谢琳有意见识一下席府中有多少美艳男仆,便道:“也好。”
高成出去不久,便带了一个圆面孔的男仆进来。这男仆满脸笑容,带点天真味,但是相貌不及高成英俊。
高成问道:“小姐,你合意吗?他名叫李普。”
谢琳道:“既来了,就留下吧。”
高成鞠了一躬退出。
女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刚才给高成偶然挑动了情欲,想和他亲热,但是换了一个人,便感兴趣索然。
不过她不能把李普遣走,若给他的主人知道,他未能令客人欢心,可能受到重重的责罚。
每一个富豪家中都设有私刑,男仆随时有受刑捱不住而死去的,谁也不会替他们伸冤。
谢琳和李普闲谈一会,便道:“我的兴趣已过去了,你出去吧,我会对你主人说,你的工作很令人满意。”李普十分感激而去。
谢琳从房中走出,外面的酒会已很热闹了。到贺的女性非富即贵,穿着的是各式各样新款服装,有的露胸,有的露臀,极尽妖冶之能事。
有一个艳妇,谢琳认得她是外交部长迟蜜仙。她身上穿一件鱼网装,实际上全部是透视的,只遮掩着重要的部分。
迟部长也认得谢琳,很亲热地过来与她攀谈。
“部长,今天着你的心情好像很轻松。”谢琳道。
“为什么不是?”迟蜜仙的明亮的眼睛向四周一瞟道:“席家的酒会,尽人皆知,不过三天是不散的,我来到这里,吃好的,玩好的就像度假一样。”
接着她咬着谢琳的耳朵道:“你见过席曼菲的新宠没有?那真是个绝色美男,人见人爱。”
“真的?她真懂得享受!”谢琳赞叹道。
正谈话间,主人也出现了,她的身旁果然有一个美男子,穿了鲜艳夺目的服装,配合着他年轻的风姿,潇丽出尘,确是令人倾倒不已。
这个男妾,顾盼生姿,仪容出众,的确令人着迷,不过谢琳心中总觉得他不及刚才那个替她按摩的高成,也许这是先入为主,后者已令她有了印象之故。
席曼菲携着宠爱男妾的手,和几个女银行家坐下来。
“令宠如此人才出众,想必在智慧上也是高人一等?”银行大亨邵问。
“不,他一个字也不认识。”席曼菲很自豪地答。
“哦?”其他在座女宾都不大相信。
“男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我的观点。读书越多的男人,越多愁善感。其实,男人是让我们享乐的工具,除了这种作用之外,还能有什么贡献?”
“哈哈,哈哈。”其他女宾附和地笑着。
邵道:“本来嘛,男人读了书,只添麻烦,不认字倒也无所谓,只要他听话,服服帖帖便行,不知席老板从何处觅得这样一位男中佳丽?”
“说起来,我是费了很大苦心的。六年前,我从一批十二岁的少年中,选了十个资质最美的,在家中由专人培养,教他们仪态和各种取悦女人的本领。现在他可说真是第一流的,每天晚上,都会弄得我神魂颠倒,如醉如痴。”席曼菲说到这里,把男妾的腰挽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女宾们听了她的叙述,都露出无限羡慕的神色,深悔她们以前没想到类似的方法,把雏龄的男孩培养起来。
邵道:“席老板,你选了一个最好的美男,还有九个,难道也想独占?是不是可以赐给我们开开眼界?”
“可以的,我已把其中第三名佳选——邝能——贡献出来,作为今次宴会的大奖,特设一项比赛,谁得到第一名的,就可以夺得这名美男。”
女宾们大声赞好,叫道:“是什么比赛?”“文的还是武的?”“让我们先看看奖品!”七嘴入舌,响个不停。
席曼菲笑一笑,叫道:“把奖品推出来。”
不一会,仆人把一个大玻璃箱推出,这玻璃箱高八尺,宽五尺,里面一个男子坐在其中,身上披一条丝带,上面写着“头奖奖品”。
女宾纷纷围拢来观看,见箱内男子唇红齿白,双眉俊逸,不笑时似笑,在温文中透着英气,许多女宾一看先已心醉了。
“这个奖品我要定了。”邵大声叫道。
“先要经过比赛才行。”席曼菲道。
“是什么比赛?”女宾们又急不及待地问。
“是电脑剑击比赛。谁得到冠军的便可获奖,但如比赛中发生伤亡事件,恕不负责。”
这句话一说,有的对剑击感兴趣的女宾雀跃万分;那些不谙剑术的则怨声四起。
电脑剑击使用的是一种新型的短剑,剑上有电波,可以在三尺之外,把人的身体剖开。参赛者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剑,比剑时,剑身不必接触。二人在数尺外比试,表面上十分轻松,实则紧张万分,常陷入生死边缘。
剑柄上有一微型电脑,可以计算对方出剑后,下一着的空隙,但时间甚短,判断必须十分敏捷。这种比试,与其说是比力气,不如说是比头脑,更为贴切。
席曼菲道:“比剑时点到即止,哪一个身上首先见血,便算败阵,不得赖着不走。”
邵道:“我虽然剑术不佳,但也要试试,碰碰我的运气吧。”
“好了,现在请准备,比赛的人登记姓名吧。”
女记者谢琳和外交部长迟蜜仙道:“席曼菲真是怪人,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玩意?”
“我看恐怕不这样简单。”迟部长说。
谢琳追问里面有什么内幕,迟蜜仙却微微一笑,不肯表示什么。
“这只是我的敏感而已,不要当真。”迟蜜仙道:“我在想:席曼菲是生意人,她的任何投资都是要有报酬的,那么,她肯把一俊美的男人贡献出来,而一点目的也没有吗?”
“说得有理,我要去调查调查。”谢琳道。
刚欲走开,忽闻门外传报:“南亚公主驾到。”
“南亚”是由南亚洲几个国家合并而成,国王在亚洲很有声望。公主郭羞花是国王的独女,也是国家的储君,年方十八,长得明媚照人,是世界十大美女之一,不但美,而且学识丰富,能讲九国语言,她所到之处,总是成为新闻的焦点。这一次,席曼菲把她请来,说得上很够面子。
席曼菲一听通传,亲到门前欢迎,一见面,互相拥抱,在颊上吻了一吻,席曼菲便问道:“我送你的一百个男性贞操带,用完了没有?要不要再送一批去?”
郭羞花脸上微红:“谢谢你,我一个都还没有使用,因为我还未结婚。”
“唉,太可惜了,难道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你来看看,我这里的男仆怎么样?要是喜欢尽可出声,我送几个给你差遣。”
她话未说完,公主已瞥见那大玻璃箱:“咦,那是什么?”
“是一个奖品,要不要参观一下?”
谍曼菲陪着郭羞花上前观看。她脸上不觉又涌上红霞,好像是一种缘分,她竟对这男子非常喜欢。
“喜欢吗?可以参加电脑比剑,你是这方面的好手,会轻易把这奖品夺回去的,那时候,为奴为妾,悉听尊便。”
郭羞花的确很喜欢电脑剑击,一听说是作此比赛,正搔中她的痒处,便道:“好,我参加了。”
谢琳听到她们的悄悄对白,不知怎地,她开始觉得席曼菲的殷勤态度似不怀好意。
席曼菲又笑道:“我们都知道公主之参加况赛,是志在角逐,不在奖品!”
她说完后,把公主带去花园右侧一设计特别优美的房子,让她先事休息。
女记者谢琳到处悄悄探访,意欲获悉席曼菲的盛大宴会之后有什么阴谋;二来要查查席家中各种虐待男性的措施,以便撰文见报,作一次大揭露。
她无意间闯入一条幽暗的甬道,前面有一条绳子拦住去路,上面挂块牌子写着:“警告:外人止步。”
谢琳心想:里面必定藏着什么秘密,我倒要进去看看。
她溜进甬道内,转了两个弯,见了一个写着“教导室”的门口,门是在内锁着的。
她伏在门前倾听,隐约有呻吟和打骂声。
一个女声尖叫道:“打死你……打死你这小杂种!”有脚步声急冲向门前,谢琳连忙让开,躲在暗处,那门户一开,一个十五六岁男孩掩脸冲了出来,后面一个凶神恶煞的女管家追着,口中不停骂道:“你敢逃,瞧我一会儿不剥掉你的皮!”
后面还有两个男管家跟着去,是协助追捕那个被责打的男孩。
谢琳见机不可失,即刻溜进那门中,只见入门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起坐间,但再进入一道门,里面就显现一幅人间地狱的情景了。是一个大厅,摆着各式各样的特制的刑具,有很多男仆正在受着私刑的折磨。
谢琳虽然明知女富豪家有刑房之设,却还没见过真正的惨状,这时目睹,不觉满腔怒火,暗暗诅咒席曼菲不得好死。
她走过一个受刑者身边,见他的一条腿被锁牢在一个玻璃箱中,里面有无数大蚂蚁在咬他。她继续向内探索,却又发现一处不同的地方,一个像是宿舍的场所,里面有十余张床,六七个男孩在听一个丑陋的女导师训话。
谢琳偷看那女导师,十分面善,猛地想起,她不是绰号“母夜叉”的十届剑术冠军吗?她在这里做什么?
只蝗“母夜叉”道:“你们都已得到我们电脑剑的真传,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你们完成。”
男孩子们答道:“我们不怕死,但听导师的指点。”
“母夜叉”道:“我们这里将要有一个电脑剑击比赛,一位千娇百媚的公主将会大显身手。你们想都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南亚公主郭羞花。”
“啊——”那些男孩子们发出轻微的兴奋之声。
“她是剑术好手,但以你们今天的造诣,也不输于她。我要你们男扮女装,去和她交手。”
“我们赢不了她的。”男孩子们互相交换一眼道。
“不,一定赢得了,不但要赢,还要你们杀死她!”
“呃——为什么?”男孩子们问道。
“不用问,这是席老板的吩咐,你们必须照做,届时你们都扮成高贵的女宾,一个人杀不了她,第二个出场,用车轮战的方法,务要将她置于死地,懂吗?”“母夜叉”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谁不能完成任务的,将会受到重重的刑罚。”
男孩子们脸上变色,从他们的表情看来,是宁愿死了也不接受那凄惨的酷刑。
“现在你们先戴上假发,穿上女装,看合不合身?”
谢琳在他们试衣之际,偷偷溜了出来,她获悉这样重大的阴谋,不能不尽快揭穿它。
她首先溜到郭羞花所居的别墅,自称有要事告密。
郭羞花的亲信女侍把她带进屋内。
“到底是什么事?”郭羞花仪态雍容问,她的确是一个美人,谢琳来到她面前,越觉得心折。
郭羞花听了谢琳的报告,脸上不动声色,依然露着如花的笑容。
她回顾她的女秘书:“席曼菲为什么要陷害我?”
女秘书笑答:“还不明显吗?席曼菲是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商,她向我国兜售军械,一再遭受殿下反对,如果把殿下排除,国防大臣就会和她勾结,购买军火,她便可发一笔大财了。”
“原来如此,”郭羞花道:“幸亏这位谢小姐来报信,救我一命,不知该怎样谢你?”
“殿下太客气了,我不是计较报酬的人,但我是一个‘男权主义’者,主张男女平等,现在男人所过的日子太惨,素知殿下是英明的人,不知能否在这方面助我一臂之力?”
“可以的。”郭羞花微一沉吟道:“为了保密起见,我要请你和我在一起,不要再走出此屋中。最好你和我一同离开,免得受席曼菲陷害。”
在谢琳同意后,郭羞花立刻调兵遣将,吩咐女秘书道:“我现在和谢小姐回国,你率领五虎将,替我把那玻璃箱中的男孩劫夺回去。”说至此,郭羞花脸上微红道:“尽可能不要伤害他。”
她牵了谢琳的手,走到屋顶,上面早有随从预备一架极小的“蚊型”飞机,只有半辆汽车那么大,谢琳从没有坐过这样小的飞行物。
“这种飞机是我随身携带的,不用时可以拆卸,放在行李箱中,十分方便。”
郭羞花亲任驾驶,那飞机垂直起飞,接着如箭般飞入高空,谢琳吓了一跳。
“想不到这东西那么快。”
“因为体积小,一般飞机也追不上它。”
“我怀疑,这样几块零件接在一起,不怕在高速飞行时散落吗?”
“不会的,它用了万能接驳膏,这种新发明对人类贡献很大,一经接牢,除使用化学物之外,无法令它解开。”郭羞花解释道。
谢琳随公主飞到“南亚”,只花的四个钟头的时间,足见那小东西的快捷,公主把受人陷害一事对国王禀报。把谢琳暂安置在一家酒店中,叫她等候消息,她会给她一份提高男权的重要工作。
在席曼菲方面,当发现公主已溜走,又将邝能劫走时,非常恼怒,但她是个深沉的人,也不发作,继续等待时机。
“南亚”首都非常繁华。这天晚上,谢琳左右无事,便出去闲逛。
虽是公元二千二百余年,街头上到处摆卖着沙爹牛肉、椰子、烧鸡等,一切还是沿着古老的习俗。
有些小食物档是由一个女人坐掌,却有几个男人在忙碌工作,谢琳打听一下,这些男人都是那女人的夫郎。女人当老板,男人做杂役,如果那女人发觉杂役不够时,随时可多讨两个丈夫回来,只要付一点茶金给男方的父母便行了。
在街头上,时时见一些男人被老婆追了出来,一面打,一面骂,不是奇事。
谢琳走到一处,见行人甚多,相当热闹,原来是花街柳巷,在第一户门前,站着搔首弄姿的男妓,而来往面前,评头品足的则是一般女客。
亚洲的风光确是不同,在每户之上,有花灯一盏,写着男妓的名字,或为“柳梦回”,或为“郑魂销”等,无不**透顶。哪一个街头女客,看上哪个男妓的,即时议价,进入屋内,便可谋片刻之欢。
谢琳不好此道,在花街走了一阵,更觉得男人命运的不好过,“男权运动”刻不容缓。
她又走了一会,街道比较幽静,忽有警车呜呜之声,接着又有枪声和凄厉叫喊声,有几个男子拚命奔跑过来,其中一人似因受伤走不动,躲在一土堆后,就在谢琳所站位置附近,其余的人都跑去了。
不一会,十余名军警持枪追过来,谢琳甚感惊异,缉拿匪徒,出动警察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出动军队?
那些军士见谢琳是白种人,料是游客,问道:“有没有见几个叛徒逃过来?”
谢琳向远处一指道:“都逃到那边去了。”
军警走后,那伤者从土堆后走出,对谢琳道谢。
谢琳道:“你们究竟干什么触怒了当局,我是游客,告诉我也无妨。”
“唉,”伤者叹口气道:“我们是在搞‘男性解放运动’,男人的地位实在太卑微了,我们再难忍受下去。不自由,毋宁死!”
“啊,这正合我的心意。”谢琳喜道:“能让我参加你们的组织吗?”
“可是……”伤者有为难之色。
“你怀疑我是否诚意,是不是?我让你看看我写的文字。”
谢琳从手提包中取出几篇支持“男权”的特写,那伤者看过,认为满意,但为谨慎起见,仍不让谢琳去参加他们的组织,只答应视她为“外围会员”,和她约好下次相见地点,以便传递消息。伤者的名字叫做廖逊。
第三天,廖逊果然遵守诺言,和谢琳在一家小食肆中见面。
“你的伤势已好多了。”谢琳微笑道。
“是的,我们都是贱骨头,不论伤病,熬二三天,总会好的,要不就是像一条狗般死去,没有谁可怜。”
闲话说过,廖逊就道,他们目前的努力是把残暴的国防大臣暗杀,推翻国王,拥护美貌聪明的郭羞花公主登基,公主对“男运”很同情,她将会给男人更多的自由。
谢琳想想,这确是比较好的方法,她愿意暗中助一臂之力,与廖逊继续保持联系。
大约十天过后,国防大臣把一批“男解”分子处死。先令兵士押解他们游街四小时,然后在闹市中用最古老和残忍的方法处死他们——砍首。
所有目击这次行刑的老百姓,都看得目眦欲裂,心中怒火沸腾。
“男解”分子抓住这机会,连夜发了许多传单,呼吁所有受压迫的男人起来反抗。
一天,国防大臣应邀到郭羞花宫中谈论时事,谢琳亦在座。
国防大臣是个中年、壮健的女人,穿军装,胸前戴了很多勋章,相貌在威武中带着凶狠之态。
她与公主各持酒杯谈天,后来她们离座走去露台谈点密话,谢琳乘这个机会,把一粒药丸放进国防大臣的酒杯中。
这粒药丸名“春情丸”,是廖逊交给谢琳,叫她见机行事的。那药丸的妙处在任何人服食之后,不即发作,却在二天后才生效,可是药力持久,非数天不散——这是“男性反抗运动”苦心研究所制成的对付女人的武器。
国防大臣在辞行前把杯中酒喝干,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三天后,国防大臣家中的男妾可就惨了。他们二十多人排队在房门前等候她的“召见”,一个一个龙精虎猛走进去,一个一个像斗败的公鸡般出来。
国防大臣像疯狂一般,对男人如饥似渴,十二小时后,她在房中口流白沫,脱阴而死。
这个消息迅即传遍全城,“男运”人士知道谢琳立了功劳,喜极如狂,强人已死,他们少了一层顾虑,于是到处散发传单:“懦弱的男人们,是你们起来反抗的时候了,要知道你们的体力大过女人,人数又多过女人十倍,没有理由永远伏在女人脚下。兄弟们,为我们的光荣而奋斗吧。”
许多男人都为这种呼吁激动了,“男性反抗运动”遂在“南亚”沸沸腾腾地蔓延开来。
廖逊等广泛利用“春情丸”,让军营的女兵服食,二三天后,所有女兵如痴如狂,在街上疯狂垃男人,军营中变了无遮大会,春色无边。
这些混进军营的男人都是“男解分子”,在解除了女兵的衣裳后,跟着也解除了她们的武装,占据了她们的营地。各地纷纷起事,义旗招展,男人势力日渐庞大,“南亚”举国为之震惊。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男人占领了几个大城市。他们喊出口号,要国王退位,由郭羞花公主执政。
国王本已年老,对王位不甚留恋,当即宣布退位,让位予女儿郭羞花。
郭登台后,获得“男权运动”分子的一致拥戴。郭亦顺水推舟,宣布修改部分宪法,提高男人的地位,禁止女人虐待男人、殴打男人,废除贞操带,男人有投票权,在法律上与女人平等……等等。
在那时看来,已经是了不起的改革,成为全世界的先进国家。
郭羞花登基后,不久即与自席曼菲家中抢夺回来的玻璃箱中的“奖品”邝能成婚,封他为“第一王夫”。
男多于女的现象其时尚无改变,一女拥多夫制度,不能不保留,当时的男性对此亦无异议,只要妻子不虐待他们就行了。
女记者谢琳被任命为国务院中的男权宣传大臣,谢琳欣然领命。
郭羞花把邝能封为“第一王夫”,令后者十分感激,他要以行动来报答公主的知遇。
那时候,世界上其他国家,对“南亚”的变迁,十分敌视,认为它丧失了妇女界的威风,有意联手向“南亚”突袭,郭羞花时刻在戒备中。
在A国,最好战的人士为席曼菲,一来因她是女权的积极维护者,二来,她是最大的军火商,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打仗,她都会得益,所以鼓吹战争甚力。
如果能把席曼菲除去,好战派就势单力孤,不能影响以A国总统为首的爱好和平人士。
邝能自告奋勇,他要返回A国活动,将席曼菲除去。
郭羞花虽然依依不舍,但为国家前途计,只好让邝能一试。
邝能乔装为普通游客,先到欧洲,再由欧洲潜入A国境内。不久即与席曼菲家中的“剑术小组”取得联络。
这小组中的成员,都是邝能小时的同伴,由席曼菲挑选加以培养的。不过邝能资质特异。所以培养的目标是成为“女人宠物”,与剑术成员培养的目标不同。
邝能与旧友见面,谈起在所居的国家,男人地位已经提高,令他们大为向往。
邝能力促他们起来所抗,把罪魁祸首席曼菲除掉,以助“男性反抗运动”的进行。
剑术小组的组长名叫黎雍,已尽得其师“母夜叉”的真传,剑术出神入化。他早就有意反抗,一听邝能的话,正合他的心意。
在他和邝能的怂恿下,其他人都无异议。他们计划好,在席曼菲每星期一早晨巡视剑术小组的时候举事,但必须先制服“母夜叉”以免横生枝节。
三天后,是星期一的早晨。
当“母夜叉”与众学员一同吃早餐时,她的茶杯中早已被放置一剂安眠药。饮用不久后,便昏昏睡去。
黎雍把她抱回卧室安睡。半个小时后,席曼菲前来巡视。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些长期匍匐在她脚下的少年竟会反叛,陪她同行只是一个女秘书。
她二人一进剑术室,黎雍即将室门关闭。
席曼菲敏感到情况有些不对,问道:“为什么不见‘母夜叉’师傅?”
“她还在睡觉,没有起来。”黎雍与众学员在席曼菲身边布成一个剑阵。
“你们要干什么?”席曼菲吃惊问道。
“表演剑术,请主人指点。”黎雍答。
“我不要看什么剑术,你们都给我退下。”席曼菲尖声道。
黎雍不答话,一声号令,剑阵即围着席曼菲转动起来。
席曼菲和秘书大惊失色,二人挤作一团。“你们有什么要求,有话好说……”席曼菲仍抱着万一的希望。
话未说完,十余支剑一齐刺入她身上。可怜那秘书也做了赔罪之人。
邝能在房中走出,道:“我们要把尸体藏好,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发布,那个‘母夜叉’也要把她好好收拾,不能让她逃出。”
黎雍道:“‘母夜叉’到底是我们的师傅,虽然待人十分刻薄,我们还是不忍动手。”
邝能说道:“你放心,那个由我来处置好了。”
他从黎雍手中接过一把剑,缓步走入“母夜叉”房中,掩上房门,不一会又再走出来,淡然道:“已经解决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其他的人问。
“让我们暂时占领这座庭园屋宇,封锁一切消息,对外称席曼菲生病,好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离去。”邝能道。
于是他们把全部职工关闭起来,控制了整个楼宇,留下一张大字公告贴在墙上,表示席曼菲残暴不仁,是剑术小组将之杀害,与别人无关。
三四天后,他们都已乔装到了欧洲,又从欧洲转飞“南亚”,得到安全的保障。所有剑术小组的成员,都安排在军中服役,由他们训练士兵们掌握击剑的技术,培养敏捷的反应和刚强的斗志。
席曼菲被杀的事,一个星期后,才被揭露开来。警方以为,这是席家的男奴反叛,没有料到是与郭羞花的国家有关。
“好战者”席曼菲已被解决,国际上和平气氛大大提高,对“南亚”的压力也告减轻。郭羞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