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本尚似乎也想和艾琳保持距離,連續多日沒有出現在萬樂門的舞場裏。艾琳的心像一塊雲似的始終飄浮不定地懸著,設想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甚至懷疑季本尚已經遭遇了意外。她曾經聽他說過,在黑水河上搞水運很不安全。在萬樂門搖動的舞池裏起舞時,艾琳常常會習慣性地去人群中尋找季本尚的身影,最後,她發覺自己已經有些無法自拔了,每天晚上去萬樂門的主要目的竟然變成了要見到季本尚。一天淩晨時分,回到戈登堡住處後,艾琳失眠了,各種奇怪的念頭像一隻隻鳥在腦袋裏飛來飛去,所有的念頭都與一個人有關,那就是季本尚。艾琳知道事情有些不好,自己恐怕真對這個男人動了感情,仔細想一想,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對她生命中的另外兩個男人,似乎都不是這種感覺。見明更多的是從童年起的一種友誼,二寶呢,更多的則是感激和感動,隻有這個季本尚,讓她感覺到的是一種欲罷不能的心動。
季本尚是一周後的傍晚出現在艾琳麵前的,他瘦削的身影從樓梯下慢慢升上來時,艾琳正和南麗坐在吧台邊閑聊,看到季本尚,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跑上去撲進他的懷裏。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麽做,他們之間還遠未達到這種關係,接受吳鵬的命令至今,她始終和季本尚沒有肌膚之親,季本尚也從來沒有向她要求過。艾琳竭力克製著這種衝動,假作沒有看到季本尚到來,把目光轉回到南麗身上。南麗看到了季本尚,衝艾琳做鬼臉,抬起腿用鞋尖在她的椅子腿上輕輕敲了幾下。艾琳仍然沒有動,把臉埋在一杯紅酒裏,似乎渾然不覺。季本尚來到旁邊時,她才平靜地打了聲招呼。
一支新舞曲響起來,南麗知趣地起身走開,季本尚在艾琳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艾琳看見季本尚臉上的憂鬱似乎更深了些,其間還摻雜著些許疲憊,那股肅殺的晨霜味也仿佛更濃了,穿越舞廳裏各種味道的包圍,不斷傳進艾琳鼻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