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鑿

恩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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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言又坐了一氣,突然問:

“貓在哪裏叫?”

“在廚房裏。”

“將貓拴在廚房裏,這種策略很好,咬了你沒有呢?”

“咬了,沒咬著。”

“看來處處都是陷阱呀。我希望你明天早一點來樹林,來晚了我就睡著了。”

“早不了,小偷們要和我去機械廠偷銅螺絲,我怎麽早得了。我一個人去樹林吧,又心裏不安,近來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底氣不足了。”

“你說‘小偷們’要去偷螺絲,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這事與你無關嗎?”

“也不是完全無關,有一點關係,不過我與他們不是一夥。那畫家是自願加入的,我和他不一樣。”

“你要仔細想清楚,”老言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他不由得背上出汗了。“我聽你談論過好幾次了,每次你都想劃清界限。雖然我不管你的私事,可這對吸氧也是不利的。就比如那隻貓……你聽,外麵那個人已經走了。我總是耳聽八方,心懷不亂,這就是吸氧的益處。像這種站在窗外的無賴漢,如果你注意他,他就永遠跟定你了。剛才我說到哪裏了?你明天一早就來吧,和你朋友一起來,回去的路上偷螺絲也可以。我原來有一個女鄰居,她也想長壽,有時也和我一起到樹林裏來,可是她有個弱點:特別貪吃。她沒事就在家中搞烹調,滿足她的好胃口。有時在樹林待久了,她就後悔得要死,說自己又放棄了一頓美味,慢慢地,她就不願和我來了,一個人在家裏大吃特吃,門都很少出,她的朋友全是吃客,家中四季飄出食品香味,廚房的外牆流著黑色的油跡。我與她做過鬥爭,她痛哭流涕,下決心戒吃,可第二天還是照舊。不到兩年她就患肝病死了,臨死前眼淚汪汪,讓我帶一盤烤鴨給她飽口福。當然你和我這位女鄰居不同,你隻不過是注意力不夠集中罷了。你還是很想長壽的,我看見你做深呼吸時比我那個女鄰居還是認真一點,你也想敷衍,因為外部幹擾太多了,你習慣了就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