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礦區的維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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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邊走邊思考關於村子是如何消失的問題時,就會有童年時代關於礦工們的記憶湧現出來。那些人的手掌是多麽粗糙啊,在他臉上撫摸之際發出嚓嚓的響聲,有時竟會將他的臉銼出小小的血口子。但是同漫長絕望的等待比較起來,匯合就如狂歡的節日!等待的夜晚,他總是伏在一個叫雷切爾的老頭的背上睡著了。雷切爾瘦得皮包骨頭,但他的背卻很寬,很平,維克一伏在那上麵就昏昏欲睡。

他想起裏沙殺小孩的事。雪村人為什麽沒有報複她呢?還是現在的這種遺棄本身就是報複?恐怕裏沙從來就不能“自由進出”,而是被永久性地遺棄吧。他想不出她是如何維持生活的,即使是鳥兒,也得吃東西。看來裏沙並不是生活在那棵樹上。那麽,她還有一個棲身之地嗎?維克又一次轉身凝視那些鬼牙一般的山峰,隻覺得讓他眩暈的那種顫抖從心髒區域**漾開來。不,他不能停留了。

安德大叔站在礦區的報亭那裏。雪已經停了,但他的狗皮帽子上落滿了雪,眉毛也是白的。他搓著手,歡快的目光落在維克身上。

“小斑鳩回來了。有什麽傷心事嗎?”

維克發出一聲啜泣。

安德大叔聳了聳眉毛,將雙手重重地放在他肩上,說:

“這個礦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你願意今天夜裏隨我下去看看嗎?”

維克點了點頭。安德大叔若有所思地目送著他回家的背影。

維克進了房,一隻奇怪的鳥兒始終在窗戶那兒尖利地叫著,令他腦子裏不斷產生恐怖影像。打開窗子,卻又根本沒見到它。難道裏沙出事了嗎?他生好了爐子,將水壺放上去,又洗好了土豆,那隻怪鳥還在叫。他還聽到它撞在玻璃上的聲音。

“維克哥哥!維克哥哥!”

是小尼桑,手裏拿著油瓶,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