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方程開始準備搬家。
兩家鄰居都依依不舍,而其中最難過的,非肖彥彥莫數。
她一會兒爬到吊鋪上偷偷抹眼淚,一會兒又鑽進章路姐姐家找天天玩。
她舍不得章路姐姐,也舍不得天天。
她一會兒戳戳天天的胖臉蛋兒,一會兒又摸摸他的頭。
天天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奶聲奶聲地責備道:“說過多少次,男人的頭不能摸。”
肖彥彥哭笑不得,但又不能不承認,自己有些時候,有些方麵真的不比天天強。
自己是在章路姐姐潛移默化下,和天天一起長大的。
章路在肖彥彥的眼裏如同手拿仙女棒的魔法師般的存在,在她麵前徐徐展開了一幅她未曾見過的生活麵貌,將她帶進了另一個世界。
章路他們搬來的第一天,肖彥彥蹲下身,從門簾底下往裏偷看,被章路撞了個正著。
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邀請去家裏作客,肖彥彥鬼使神差地就跟了進去。
她發現,章路家和他們家,和隔壁姍姍家都不一樣。
牆上掛了一幅油畫,鑲在一個寬邊的畫框裏,藍的天,綠的草,靜謐的河水,可愛的小屋子,草叢裏還趴著一隻可愛的小狗。
他們家還有一架子的書,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有厚得像磚頭一樣的她完全看不懂的工具書,有封麵印著漂亮電影劇照的小說。
她最喜歡天天的圖畫書,厚厚的書頁上畫著可愛的小動物,配上幾行簡單的文字,就是一個有趣的小故事。
天天看,她也跟著看。天天用肉肉的手指頭指著書上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線黃色的小鴨子來到河邊……”奶聲奶氣的,可愛極了。
“是淺黃色的小鴨子。”章路姐姐溫溫柔柔地糾正道。
“線!毛線的線!”天天一邊說,一邊急急地找出另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舉著給媽媽看,“老奶奶的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