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波谲云诡
慕容婧弓着背坐在椅子上，蒋春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一尘不染，像它的主人的脸上一般永远干干净净。
“我们追踪了与黄彦军相关的几十个人的转账记录，从他们所在的国家银行到开曼群岛的所有账户，但这条路走不通。”慕容婧说，“只是我们的情报证实，在某一个特殊人士的账户里，近期活动中就有一笔资金与我们所调查的事情发生了联系。可是，接下去就不知道怎么查了。知道一笔钱的起源是一回事，但想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操作完全是另一回事。所以，我们在想，是否能通过正式渠道去调查赵炳光。”
“没有这种可能性的。”蒋春内心有些暴躁，何灵的照片在手机里像是一颗炸弹，他总是想打开再看一看。“那会破坏整个调查行动。赵炳光现在已经是名义上的副总统，他的资料都纳入了马利奥国的保密系统。这意味着任何动作都能让对方出面阻止我们的调查，还意味着危及其他人的生命，那些依旧是暗杀目标的人将更加危险。”
慕容婧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们如果将调查级别升级，属于官方正式支持的调查。但这样子就相当于我们需要把现有的调查报告与马利奥政府分享。”
“那不可能的，这件事情之所以需要连大鸟，你懂的。所以，这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在这里面寻找蛛丝马迹。”蒋春也点点头，他的手伸向抽屉，里面放着一包没打开的香烟，他现在很想抽一口。
眼睛又扫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你干嘛不将你受袭击的情况告诉连大鸟。”蒋春放弃了抽烟的打算。
“这与他无关的事情，我是警察，这样的事情发生很正常。”慕容婧回答之后赶紧岔开话题，“田桂华这个人，身上最大的疑点，就是完全没有疑点。我很奇怪的是他官方的档案，身家清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又是与黄彦军这种老牌家族牵扯到一起。”
“历史原因，这也是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的缘故。”蒋春顿了顿，“要告诉他的，本身这件事情就与他有关，他的危险，在你我之上。你不要因为怕他担心你，就不打算向他说了。”
慕容婧脸上**起一片红晕，但迅速点了点头。
门外的大办公室灯火通明，几名精干的小伙子坐在一起正在与魏英讨论什么。
“这里还有一份资料，别问出处啊。照片上，很可能是那个失踪的姜洪波，只是没有动态视频，我们无法去鉴定他的走路的姿势、行为细节，仅凭有些像的照片，我们很难确定。”蒋春打开身后左边墙上的密码箱，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与几张照片递给慕容婧。
照片是用长焦距镜头拍的，人像的面部较平而缺乏立体感，但很好的柔化了人像背后的杂乱背景，反而使照片上的人面部表情十分突出。
那张纸上，记录的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与多远的距离拍的照片，根据这些计算照片里的人物身高、体重，再结合人物的五官特征来分析另与几张姜洪波的照片相似程度。比例不高，只有67.5%。
但在蒋春与慕容婧眼里，67.5%相似是一个很高的比例了。
慕容婧拿起另几张姜洪波的照片，与手上的照片细细对比。
蒋春拿起何灵的案卷，眼神里火光闪耀。
“头颅两侧左右遭受到了猛烈撞击，头皮被撕裂，伤口处覆盖着头发和头发组织纤维，第三次打击敲碎了右边的颅骨。验尸结果显示，从头骨底到左眼眶上部都有明显的骨折痕迹，鼻梁断裂，五官在外力作用下扭曲……。”
……
马利奥国，吉岛。
位于国家天文馆附近一栋建筑的二楼，暗沉沉的办公室内，大腹便便的专业私家侦探霍尔曼砰地一声摔下电话，大声咒骂了几句。时间是晚上十点，他已经给远在泰南的杨胖子打了四次电话，但仍未能如愿以偿地直接跟正主通电话，那位可恶的保镖总是转告他，杨先生正在有事。头一天晚上，霍尔曼还与杨胖子在电话里进行过简短的沟通，从那之后，这位雇主便不再搭理自己。
霍尔曼需要立刻与杨胖子取得联系，他认为自己的侦查已经取得了重要成果。
情况紧急。他认为自己是给杨胖子指出了错误的方向，那条线索危险重重。
不管大家怎么去评论霍尔曼是否是一位称职的私家侦探，但谁也无法否认，这个看上去每天能吃十几顿饭的胖子，绝对生性善良，当然也谨小慎微，这是做侦探的必备条件。
今天白天，他能发现的事情让他大吃一惊。他做了关于杨胖子要找的那个人的常规背景调查，接下案子之后整整15天之后才有了进展。可未曾料到会出现如此惊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