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调戏女孩的后果
道路两旁,依次排列的棕榈树、苹婆树像是卫兵般矗立,花坛内鲜花怒放,层层叠叠的颜色从笔直的街道向两边延伸,花香招蜂引蝶,绶带鸟向闪电般地在树丛中穿梭,只有一两片羽毛的尾巴高高翘起,红色的眼睛充满邪气。
才下了一场雨,原本清新的空气有些潮湿与闷热,有些湿的大街上仍旧是一尘不染。从连云伟坐着的位置上,可以听见海浪声,还有鱼尾公园传来飘飘忽忽的喧闹声。小酒吧的入口处,鲜花布满两侧,连大门边都有几个巨大的花篮,映在透明的玻璃上温暖安逸。
慕容婧看着眼睛里有点血丝的连云伟,久久没有说话。她没想到的是连云伟能在短短两天之内就找到了逃犯的踪迹,并且直接就杀了过去。虽然内部讯息上所认定的是杀手极有可能是‘教士’,因为现场有‘教士’惯用的圣经以及杀人手法,尸体上有一只鞋印与‘教士’资料里出现的一致,并且那几个孩子说杀手说的是纯正的英语——当然这一点不算是太有力的证据,毕竟‘教士’精通很多种语言。
“我脸上有花啊?”连云伟的粤语纯正。在这里太想用普通话。
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慕容婧有点掩饰似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她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可以看清楚外面进来的任何人以及街道上可疑的汽车。连云伟坐在她对面,她的身边是一根圆柱,圆柱的表面是出口处清晰的倒映。
在连云伟身后,四名白人壮汉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在下午4点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酒吧服务员不断地帮他们收走桌面上的瓶子。还有几位西装革履的男性坐在角落里聊天,一副天下在我手的模样。
放下茶杯,慕容婧看着神情有些憔悴的连云伟,“你这是玩儿命了?”
“那看来你真不了解玩命的本质是什么。”连云伟无所谓地摇摇头,也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的面前摆着一盘还剩下一大半的炒饭。
服务员走过来将喝了一半的两杯水加满,转身离开。慕容婧看看门口:“大概是吧。对了,刘海渡过了危险期,转到了普通病房,可医生说仍然不容乐观,有一颗子弹从小腹进入贴着腰椎,虽然取了出来,可担心下半辈子都有可能会坐轮椅。”
“他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是他啊,这么可能因为这点伤而坐轮椅,我相信他能站得起来。”连云伟一脸认真。
“好吧。我会经常去看他的,也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对了,今天的新闻你看了的吧?”
“看了,‘教士’到了新岛了呗。”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做?”
“我说,你一心理专家,跑出来支持我这样的出外勤的任务,马老板是这么想的啊?”连云伟答非所问,并抬手示意服务员给这边桌上送来两倍咖啡。
慕容婧似笑非笑:“难道你不觉得出外勤的人才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吗?尤其是你这种。还有,你每次说话都这样答非所问吗?我会觉得你有心理上的毛病,你性格浪漫,但又非常自我、凭感觉,自我表现欲很强,说得好听点这叫很有个性,反之则叫个人主义……。”
连云伟抬抬手,“你随意。”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有什么计划?”
“计划?看心情。”
“再次证明了你的人格特质。我不是需要你向我汇报,我只是来给你提供援助的,这是我们的任务,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你的出身告诉我,你应该是一个很有团队精神的人。”慕容婧端起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些苦,她皱了皱眉。
“是的,可惜我现在没有了团队。”连云伟的双手在桌面上捏成了拳头,缓缓松开。
慕容婧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她并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高大强健、肩宽腿长,典型的优秀军人。即使是经过一晚的杀戮,此刻疲累地坐在椅子上,也永远上身挺直。而他的战友、应该说是生死兄弟,此刻仍旧在医院才脱离危险期。
门口有服务员引路的说话声,两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背着背包走进了酒吧。
“我拿到了地址,田的。”慕容婧看连云伟低头喝水,便打破了沉默。
“没有用,‘教士’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会下毒、会用炸弹、必要时可能会用榴弹炮,真惹毛了他估计用大炮轰也不会在乎,因为他不会在乎有多少人替目标陪葬。但我不行,我不能做,也做不到。”连云伟的眼睛眯了眯,看向了慕容婧旁边的圆柱。
慕容婧也看到了,那四名白人壮汉,其中的一名把服务员叫了过去,正在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那么服务员似乎有些为难,但仍旧点点头,转身朝慕容婧这一桌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那边是几位绅士说要请您喝一杯。”
“不用了,替我谢谢他们。”慕容婧淡然笑笑,并且举手朝对面的白人示意。
服务员站在慕容婧的身边,对着白人所坐的方向摇摇头,然后眼神里流露出尴尬与一丝恐惧。而慕容婧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面有愠怒。
连云伟看在眼里,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在他们身后,那位要请慕容婧喝酒的白人,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对着慕容婧做了一个猥琐的手势。
“我们走吧。”连云伟计算好大概的金额,掏出钱包将埋单的钱与小费一起递给服务员。
几名醉汉而已,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连云伟不想惹麻烦。
慕容婧点点头,脸色恢复了平静,提上放在沙发上的坤包与连云伟并排着一起着门口走去。
“嗨,小个子,你的妞不错。”那位邀请慕容婧喝酒的白人大呼小叫。
连云伟与慕容婧没有搭理他,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喂,我叫你呢。”那名老外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出座位,快步跟上连云伟,伸出一只手去勾连云伟的肩膀,他的身高足足比连云伟多10厘米。
“你喝醉了。”连云伟抬手轻轻将对方的手格开,面带微笑,慕容婧侧身站在过道,静静地看着他们俩,眼神里有火光闪烁。
与白人同桌的另一位也站了起来,同样歪斜着身子走了过来,“来,亲爱的,一起喝一杯,你的男朋友,配不上你。”
一边说,一边将胳膊搭向慕容婧的肩膀。
抬起那只没拿坤包的手将对方那只粗壮的胳膊**开,慕容婧往后略退一步,眼神冷冽,用英语冷硬地警告:“请你尊重一点?”
“哦哦哦,看我们的美女,生气的时候像只小豹子。”后来的白人哈哈大笑,低头俯视着连云伟,脸上的肌肉凶横,“小子,我们让你的女人一起喝一杯,难道有问题吗?”说完,仍旧转身向慕容婧走去。在他身后,另一位白人突然一拳崩向连云伟的下巴。
弯腰、低头,连云伟闪过拳头,右手捏成凤眼朝前猛击对方的胃部,左手迅速跟上击打在同一个位置,趁白人痛得闷哼弯腰的同事,右拳狠狠击打在对方的喉结处,左肘横摆砸向太阳穴。
粗壮的白人轰然倒地。
几乎没做停留,连云伟像脑后长了眼睛,桌子上的两位白人刚站起来,便左手反手抓起身边的椅子,朝身侧狠摔,砸翻了一位帮手。再朝前跨步,右腿踢向最后一名白人的膝盖,清脆的骨裂声似乎比哗啦倒地的那位白人发出的声音还要刺耳。再蹦起来右拳仍旧凤眼,砸向那位白人的眉骨之间。
鲜血从后者的眉头之间冒出。
地上的白人咆哮着打算爬起,连云伟高抬右腿下砸,脚后跟砸上白人的额头,随后附身再补了一拳,那位白人的喝骂声戛然而止,再反手高抬左肘顶在眉间冒血的白人颈部。
打完收工,不到20秒。
连云伟有些气喘。
在慕容婧那边,她等着白人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之后,突然将身体往白人身上一靠,扔掉手中的坤包,双手拉住白人的胳膊在就肩膀上用力一扛,直到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胳膊脱臼了之后,高跟鞋先跺脚尖,再在白人的裆部补了一脚。那位白人痛呼一声,双手去捂住裆部,慕容婧左手修剪得整齐的指甲扫过白人的眼部,右手虎口快速地插向对方的喉咙。
看得围观的服务员目瞪口呆,那两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忍不住鼓起掌来。
看着连云伟将其他的三位收拾完,慕容婧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捡起自己的坤包大步走向门外。连云伟扫视了一眼小酒吧,那几位倒在地上的白人骂骂咧咧,可没人再敢爬起来继续。
那几位西装革履的家伙脸色苍白,有人偷偷摸摸地拿出电话,似乎正在报警。
连云伟转身大步走出门外,跟上了慕容婧。
“你怎么就不过来帮我啊?”慕容婧伸手拦住一台出租车,口气中有点不爽。
连云伟拉开出租车后座的车门,示意慕容婧坐上去,赞赏地冲慕容婧微笑:“没想到心理学家身手还不错,我看你站立的姿势就知道这孙子要糟糕。”
“滚,我是女孩子啊,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慕容婧坐上车,朝里侧坐了坐,回头看着连云伟。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地啊,连云伟倒没客气,坐上去之后,朝司机随意报了个地方。
慕容婧有些担心地问,“你下手不会太重吧?”
他们需要换一台车,警方极有可能会根据别人的描述来推测出来这个将人打断腿的亚洲人是谁,虽然化装之后的连云伟与本人区别很大,可慕容婧没有改变啊。
“哪里哪里,我已经很绅士了,他们非要我变成流氓。”连云伟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情变得有些愉快。
“得啦,知道你顾全大局。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聊计划吧。”慕容婧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涂抹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略有些疼痛。
不过这算得了什么呢。
身边的这位男人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比刚刚经历暴力的要暴力一万倍。
出租车汇进车流,朝着连云伟指定的地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