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和赵敏赶到东平,向赵云转交了岳飞的书信。
知道并军失败的前因后果,赵云也不禁失望,喟然长叹。
不过郭奕矢志不渝,旧事重提,帮赵云到水泊中提取了大批的金银,以备招揽忠义民兵之用。
期间赵云竟然告知了郭奕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当初赵云兵败,被俘的两千忠义民兵,竟然被郭士安暗中周旋,皆逃出牢笼。
如今一小部分已经重新回到赵云的统领之下,大部分则投到一个叫白莲宗的社团当中,据说也是反金与伪齐的,只是尚未壮大,行事比较隐晦。
郭士安曾派人来告知此事,希望郭奕再来取银两时,也给他取出一份,他要资助白莲宗壮大。既然有不少自己昔日的部下在内,赵云也积极主张郭奕再取银两给到白莲宗用度。
于是郭奕又取了一车金银,由自己亲自护送,和赵敏就此返回开封。
不想郭士安正准备北上出使金国。这一次是因为完颜宗辅去世。
李妍熙上次金国之行便随使团回西夏去了,不知为何始终未归。赵敏乐得如此,听闻郭奕的三舅宗辅也死了,心里暗自有些开心,只是面上要保持冷静,不便表露出来罢了
郭奕问及,却被爷爷告知,传言宗辅是饮酒过量,食物中毒所致。
时完颜宗辅在燕京治事,无端暴毙,运回五国城下葬。齐国被告知后,也不得不派人赴丧吊唁。
赵敏百般央求,要与郭士安同行。郭士安不免担忧。赵敏一再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冲动的行为。郭奕也执拗不过,只得将赵敏改扮男装,随了郭士安一同前往会宁府。
完颜斜也死后,宗辅便顶替斜也的位置管理诸路后勤保障诸般事宜,再未参与前线征战杀伐的军事。
郭奕与宗辅这个三舅接触很少,也就谈不上有多亲近,但相较兀术,印象反倒要好一些,也是缘于当年五马山交换战俘之故。
郭士安一行半个月才赶到会宁。郭士安言说带了一个齐国的著名御医,要给宗辅验伤。
郭奕也随在身旁,得以看到了宗辅的遗体。
郭奕看出,宗辅竟是被人从背后灵台殴击而死,以掌力而论,近似是萧燕山的龙象爪所为。
郭奕大为震惊。
那御医反而看不出来什么眉目来,只是连声叹息。
回到驿馆后,郭奕向爷爷说明自己的见解。
郭士安倒不在意。“那个萧燕山实无理由这么做,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孙儿,这事你就不必深究了。你三舅宗辅一死,我得去提醒提醒你那个大舅宗干才是。人死如灯灭,查不查已无多大益处,关键是活着的人,处境不大妙啊!”
郭奕对爷爷的举动甚是疑惑。既然无用,为何还要带御医查验尸体呢。难不成要借此,将来要挟萧燕山么?
至于提醒大舅宗干,郭奕知道爷爷所指,就是太祖这一脉,又失去一大臂膀,势力再次被削弱。若以期达到某种平衡,必定要先下手为强。
次日,郭奕便跟随郭士安前去拜会完颜宗干。
郭士安倒是毫不避讳,寒暄几句之后便直言其事。“太傅大人,如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趁着那个高庆裔身在会宁。正可将他拿下治罪,若等他回了大同,可就难办了。再找机会,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宗干一直很欣赏郭士安的才干。“我也正有此意。监察大人有何高见么?”
郭士安道:“我这次前来,将刘豫行贿高庆裔的人证都带来了,不过他贪赃枉法的罪行,太傅还是要假装查证一下。”
宗干喜道:“既然有了人证,我看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明日我就派人去抓那个高庆裔。”
“听说高庆裔手下有四大金刚贴身护卫,若他反抗如何是好?”
宗干笑道:“重兵围住就是。”
郭士安提议道:“终究是要捉个活的,不如让奕儿跟去。他武功尚可,到时可以出力,这些年也没得孝敬几位舅舅,就让他帮衬一下吧。”
郭奕一听老大不愿意,但即是爷爷提出,却也不好出言反驳。
只听宗干道:“那是最好不过,凡事稳妥为要,抓住就是死的。明日我在朝堂上奏陈高庆裔的罪过,你们同时动手就是。”
郭奕只得拱手道:“外甥愿意从旁协助大舅。”
郭奕回到驿馆和赵敏一说此事。赵敏大是兴奋,让他们狗咬狗,“我也去看看热闹。”
于是第二天,赵敏改换行头,跟了郭奕一同前去。
执行抓捕任务带队的是宗干的心腹萧仲恭。携持宗干书写的高庆裔十大罪状,一行三百人驰到高庆裔在东城的别院。
不巧的是,高庆裔正在和来访的太保宗翰喝茶。
萧仲恭等人进门皆感意外,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萧仲恭硬了头皮,宣读了高庆裔的罪状。
读罢,高庆裔面如死灰。
宗翰眉头紧蹙。“都检典大人,你读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既非圣旨,又非实证,只是一些轻信谣言的佐证,怎么可以拿来当真呢?”
萧仲恭道:“太保大人,证人证词尽皆在此,怎么能说太傅的指证是谣言呢,此状是太师在朝堂上奏陈,太傅他派人查证,句句属实,请太保大人不要阻挠下官办案。”
萧仲恭说着一挥手,两名兵卒上前缉拿高庆裔。
里间忽地闪出四人,正是高庆裔的手下四大金刚。只见其一的普楞虎,纵身趋前伸手将上前的两人手腕抓住,顺势一带一送,二人顿时腕骨骨折,惨叫摔倒在地。
赵敏一见,立时扑了过去,近前抵住普楞虎拼斗。
那普楞虎被赵敏一招修罗斩击中,身子一僵,赵敏见他壮硕,只得专攻一处要害,连连催击,随即点中他的气舍,肩井二穴,普楞虎就此委顿在地。
其余三大金刚大惊,见这弱小之人竟然如此了得,分从左右冲了上来。
郭奕哪肯叫他们再行嚣张,降龙斩分身擒拿,神击百变左冲右突,三大金刚转眼之间便被点倒在地,连声呻吟。
高庆裔被二人快如闪电的功法惊到,刚要去抽刀,早被赵敏窥得真切,一个高踢腿,将刀踢落,伸手擒住高庆裔的衣领,一脚重重踢在他的下盘,甩手将其摔到萧仲恭的面前。
只听宗翰大喝一声,“你们找死不成?!”
萧仲恭等人都是一哆嗦。上前欲绑的士兵立刻僵在原地,手里的绳索也跟着抖了起来,只是看着萧仲恭,却不敢看宗翰一眼,大气更是不敢出一个。
萧仲恭更是额头见汗,见宗翰迈步逼到自己的面前,曾经呼啸千军万马的太保如泰山压顶一般,目光灼灼欺身过来,直吓得萧仲恭心胆欲裂,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