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二百五十七 再遭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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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果然如郭士安所料,金兀术平定内乱,又想再立边功,因此奏明完颜亶,熙宗遂下诏,要他兴师问罪,尽复疆土。

于是金兀术起全国之兵,点将于祁州,完颜杲与萨里喝率一部自河中攻陕西;李成部攻河南;金兀术亲率精兵十万自黎阳趋汴京。

宋金战事烽烟再起。

陕西、河南等地移交给南宋时,赵构为安抚民心,曾下诏大赦天下,不仅占山为王的强盗无罪,连张邦昌、苗傅和刘正彦之类的汉奸叛臣的亲属和党羽也都无罪了。

而且赵构还特别加以说明,这些人的子孙亲属没有官职的,都可以应举谋官。

圣意如此,更别说昔日刘豫的那些手下了,该留守的留守,该重用的重用,或许赵构是为了稳定两地居民,想慢慢渗透调换地方长官,所以没有急于一时。

结果金兵一来,刘豫原来的那些部下皆望风而降。

只半月之间,河南州府尽失,东京留守孟庾投降最快。洛阳的李利用闻风而逃,归德的路允迪面对千骑金兵便双手举了白旗。

赵构听闻这些战报,不免忧形于色,“敌人不讲信义,无足怪也,但士大夫不能守节,至于投拜,风俗如此,极为可忧。”

他自己心甘情愿向金跪拜称臣,不能守节,却有资格指责别人,真是败军之卒,五十步笑百步。

以至于听得众臣一时皆哑然无声。

郭奕听到兀术南征的动向,便和赵敏打算南下前往鄂州,告之岳飞北地河朔群雄的情况。

二人一经起程便马不停蹄,南下归德,准备过陈州南去,可是此时陈州已经被金兵占领,于是二人坐了船顺流而下,打算经由顺昌上岸再行南下。

不想行至顺昌城北门时,见到上千宋军将士,正在拼力砸船,以致舟船尽皆沉没,一条不剩。

郭奕大惑不解,上岸一问,才知新任东京留守刘锜带兵赴任,快到顺昌时,才听说东京失守的消息,于是带兵就近入驻了顺昌。

此时攻陷陈州的金兵离顺昌只有三百里。刘锜带的这一万八千人马颇有来历,原来皆是王彦部下的八字军将士,算是抗金的一支劲旅。

郭奕不禁深究:“为何将舟船全部凿沉?岂不可惜。”

只听一个将官解释道:“小哥你有所不知,我们虽有两万兵马,可是这次带兵,原打算是要长期驻守东京的,所以官兵全部携带了家属,两万将士七万家属,至此地,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金人一向有屠城之举。沉船以封退路,我等背靠父母妻儿,誓与金人决一死战。至此人人用命,哪有退缩可言。”

郭奕和赵敏一听,也不禁动容。

可顺昌城头不高,郭奕看在眼里,心头不禁一阵阵沸热。转头对赵敏道:“城中百姓甚众,到时争斗必烈,万一城破屠城势不可免,敏儿,咱们也在此帮忙,一起守城吧。”

赵敏道:“岳大哥必定北来,咱们不知行军路径,倒不如就在此守城,再做计较。”

于是二人与同行的孟邦杰进入了顺昌城。

听说是武林人士要留城帮忙守城,城门的将校并不为难三人。

三人径往知府衙门而来。一路但见士卒百姓拥塞于道,个个神情峻厉,大战将至,人人皆一脸誓死抗争之气。

此间的知府名叫陈规,倒也是个硬气的角色。

三人到了知府衙门处,让军卒进去通禀,言说河朔人氏三人求见,报了姓名进去。

三人心中惴惴,人微言轻,不知人家知府能否一见。

功夫不大,有人出来迎接,孟邦杰一见,竟然熟识,是关中的一位好汉,姓孙,名子羽。

孙子羽见到郭奕不禁一怔。“这位是郭少侠吗?”

郭奕赶紧道:“不敢当,正是郭奕。”

孙子羽皱了皱眉道:“三位请进吧,咱们江湖中人,被刘帅分为一帮,也有几百人,有你们助力,正可大助声威。”

三人跟着孙子羽进入知府衙门,待进入正厅,厅中竟有上百人之多,纷纷扰扰,似乎正在计议战事。

却见孙子羽上前对陈规小声道:“那个郭奕在河朔群雄中甚有威望,不过,他是金兀术的外甥,具体事宜,还要知府大人定夺。”

陈规一愣,“莫不是奸细?”

孙子羽道:“我只听闻他武功甚高,具体并不知情。”

陈规步出人群,望向郭奕,厉声道:“你既是兀术的外甥,怎么如此大胆,竟然敢入我城来,难不成你不怕死吗?”

不等郭奕答话,赵敏抢前一步道:“楚州赵立之女赵敏,拜见大人。郭奕是我的丈夫,我们本打算南下去岳家军营,今见顺昌城,危在旦夕,才进城共谋大计,请大人明辨是非,不要妄加评判——”

身后的孟邦杰也道:“大人明鉴,小奕他父亲是宋人,一直在河朔一带与我们忠义社、复兴社来往甚密,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忠勇可嘉,大人不要怀疑才是。”

陈规倒是听说过赵立的英名,正皱眉间,忽听有人道:“郭奕,你爷爷曾经任伪职,如今依然在金国为官,这个你怎么说?”

孟邦杰道:“郭老爷子身在曹营心在汉,上个月还给我们忠义社分发了大批的银两,以备忠义民兵扩军之需。”

忽然人群中有人低声道:“郭少侠,当年在东平,我们也认你是兀术的外甥,而围攻于你,后来多亏你挡在萧燕山身前,才让我们逃脱了伪齐的围剿,自那日后便无缘再见,今日一见真是惭愧。”那人说着步出人群。

郭奕一见,竟是山东单家庄的庄主单义,连忙拱手道:“哥哥客气了,全都是误会,不知者不怪。”

单义拉住郭奕的手道:“哥哥不想再有人为难于你,之前羞于见你,可是此时此刻当然要挺身为你出头。”说着转向众人道:“郭少侠为人慷慨豪迈,视金钱与权贵如同粪土。那是我等可比。郭少侠有个拜把子大哥,大家都认得,都知道他的大名。”

众人不禁一愣,“愿听其详,是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