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闪出一人笑道:“这个我也知道,就是鄂州岳家军的岳少保。岳家军中无人不识得郭少侠。郭少侠与岳少保相识十多年,岳少保曾跟我们说过,他与郭奕患难与共,是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众人纷纷赞道:“既然这么多人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认了你这个兄弟了,能够弃暗投明,不依附权贵,更应该尊称为大丈夫也。”
“郭少侠在少室山大战萧燕山,我是亲眼所见,能让兀虚神僧传授技艺,定然不是凡夫俗子。”
“郭少侠,听说李雄关李老英雄是你的师傅,可是真的?”
郭奕拱手道:“虽然师傅他老人家只教了我一日的功夫,交代后事便撒手而去,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郭奕一生谨记他老人家的遗嘱,这才不愿与金人为伍。”
众人纷纷鼓掌,“正是我辈中人,难能可贵。”
这时刘锜从外面进来,众人纷纷避让。
“说什么这么热闹?”
郭奕赶紧上前叫道:“大叔,我来投您啦。”
刘锜闪目一看,不禁大叫:“小奕,你怎么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众人一听,更是不疑郭奕的身份。
郭奕道:“大叔,我正打算投往岳家军中,可在北城门见几百只船被凿沉,听说城中军民数万之众,愿与顺昌共存亡。郭奕不才,也想尽一份绵力。”
刘琦大喜,拍着郭奕的肩头道:“这些江湖人士正群龙无首,争论不休,我见过你的本事。我主张了,这一队人马就由你来统领吧。”
郭奕大惊,道:“大叔,这如何使得,郭奕从未带过兵,这不折煞了郭奕吗?”
刘锜道:“不是你救过我的命,我便抬举你,实是你武功之高,杀敌的本领实有过人之处。那次之后,我每逢江湖人士就打听你,所言全是誉美之词。我让陈放帮你,你们共济大事,肯定能建功立业。”
郭奕一时挠头,不知如何拒却。
群豪都道:“既是刘太尉指派,我们就该听从,何况郭少侠确有威名。我们大多没见过,却也是听说过的。”
一旁的赵敏道:“奕哥哥,你就答应了吧,我可是将门虎女,也能帮你一二,何况只是几百人的队伍,应该不难带,你在岳家军中呆了那么长时间,岳大哥的一言一行,你都谨记在心,学模学样,也应该学到一些了,你虽不与金人为伍,可也没能真正交恶。正面敌对的这一天终究要到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郭奕心中一阵惭愧,转身对众人道:“郭奕初来,就得到大家的认可,郭奕在此谢过。愿带大家同仇敌忾,共拒金兵。“说着转身面对刘锜。”郭奕随时听从太尉差遣。”
刘锜哈哈大笑。“好!我分给你和陈放每人一千人马。探马已经探明,金人应该明日就到。今日咱们痛饮一杯,明日奋勇杀敌,不死不休。”
群豪齐声呼喝:“不死不休!”一时声震屋瓦,颇有气贯斗牛之势。
郭奕也被气氛渲染,与众人开怀畅谈。半个时辰后,酒席排满,众人连声呼酒,纷纷攘攘,直到天晚才散。
城中居所无着,好在天气不寒,郭奕和赵敏只得挤在一处柴房之中,虽然不雅,但能挤在一处,更觉得时日温馨。
次日将近中午,东门果然来了五千人马,正是韩昌的先锋部队翟将军。金人埋锅造饭,一边耀武扬威到城前来叫阵。
刘锜并未叫人出战,是夜,天交二更,叫了三千人马突出城门,夜袭翟将军。
郭奕带人驻守城池,并未跟随。只听得城外昏暗处喊杀声震天,直战了两个时辰,宋军才得胜而回。
众人甚是高兴,待到天亮,金军又一部来到,却是韩昌的主力。刘锜派出郭奕和陈放各率一千骑兵分左右冲击金军的大营。韩昌立足未稳,便遭到重创。仓促应战。二千骑兵尽皆是宋军的精锐。加上江湖豪侠杀入金军阵营,如狼入羊群一般,直冲突了两个时辰,将韩昌杀得大败亏输。
郭奕初到知府衙门,被不少人质疑,自是勇往直前,敌军之中大显神威。
待到得胜回城,群豪无不交口称赞。“郭少侠武功之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轻功之绝真是当世少有。郭少侠确有领兵之才,可称神人也!”
赵敏听到这些赞扬,自是心花怒放。
可郭奕实无开心可言。看着心爱的赵敏一身血污,更是骇然,想到征战中个个变成野兽一般屠杀生灵,心下阵阵寒意涌上心头,有人和他说话,他也只是苦笑应承一下。
众人见他神色不好,只道他拼杀太过,神疲力竭,是以无心言笑之故。
赵敏也看出他的心境,待回到住处,便搂住郭奕安慰。“岳大哥说慈不带兵,从未勉强过你,真是难为你了。”
郭奕兀自争强道:“锻炼锻炼也好,我没事的。”
次日,三路金兵都统葛王完颜宗保的大军又到。
郭奕提议,再次去夜袭。“金军之前有过一败,今必想不到我军还会故技重施。”
刘锜认可了郭奕的夜袭之计。
是夜,郭奕和陈放和另一路,带领三千骑兵夜袭都统葛王的中军。
完颜宗保果然军备松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是夜雷电交加,却始终也不下雨,电闪雷鸣之中,金军不知宋军多寡,仓促应战,互相践踏死伤无数。郭奕在这种环境中更加得心应手。
闪电中金人见他如见鬼魅,惨呼声此起彼伏。
三千人马直杀到三更,才得胜回城。
三战皆捷,宋军士气大振。
六月八日,金兀术统领大军杀到,将顺昌团团围住。
之前三路兵马皆败,让金兀术忍不住痛加斥责,将韩昌和葛王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拿着鞭子,指着顺昌言道:“顺昌城如此残破,可以用靴尖把他踢倒,来日一定要打进城去,进入知府衙门,谁能掳获妇人玉帛,既归谁所有,男人一律杀死,”说罢折箭为誓,表示绝不食言,借以激励部众。
到了次日凌晨,金兀术便调动龙虎大王诸首领的全部人马,甲兵铁骑前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