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二百六十三 忍痛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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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不禁大惊。“你们竟敢骗我。”

那两个人倒也硬气,不再言语一声。

赵敏一时没了主意。转了两圈,忽然想起先前路过的那个精瘦之人。‘难不成那一个,是漏网之鱼?’

赵敏立刻每人扇了一个耳光,“你们原来是三个人,如今那个精瘦的男子已经过驿站而不入,径向蔡州去了是吗?”

简单粗暴倒也管用,那二人见被说破,这才开口言道:“我们受皇家委托,怎敢大意,是以让他先行一步。我们进入驿站一刻不出门,便是出了变故。如今想来,那瘦猴应该已经跑远了。”

赵敏明知追赶不及,还是奔出驿站,只见大路上空空****,哪里还有那瘦猴的身影。

想到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怕是再难追上,赵敏不免泄气。

回来和郭奕商量,想到截获金牌的时日,已经半月有余,前方战况不知如何,只得回转岳家军营。

郭奕二人就此放了几十个官差,携了十一道金牌快马返回颍昌。

此时的岳飞已经率部杀到了朱仙镇。金人被打得龟缩在汴京,人人震恐,尽皆感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金兀术一方面急调其他诸路来驰援汴京,一方面也做好了撤离汴京的准备。

待看到十一块金牌从赵敏的怀中倾泻而出,散落一地,岳家军帅帐中的众将尽皆愕然,个个瞠目结舌。

此时的岳家军,正陷入孤军无援的境地。诸路兵马皆退。岳家军已成金军并力合击的唯一对象。后不能退,则是因为恢复中原直捣幽燕,是岳飞在近十年来所要全力以赴,以求实现的最大目标。这一次全军将士浴血奋战,刚刚做到遂取许昌,以瞰陈留。亦即刚刚出现了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能,自己怎么能在当前所遭遇到的,尽管是万般困难的情况下,忍心做退兵之计。

然而面对十二道金牌,众将纷纷扰扰,《御札》篇篇‘措置班师’四个大字,给予岳飞的压力,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

于是岳飞与众将共商对策,几次三番,慎重考虑之后。岳飞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忍痛班师

站在郭奕身边的赵敏,忽然失声痛哭。郭奕也不免情绪低落,伸手搂住赵敏的肩头,轻声安抚。

忽听‘啪’的一声,竟见岳飞一掌击在桌角。

原本低头的众将皆抬头望去,只见岳飞悲愤填膺,肝胆欲裂一般,脸上从未现出如此的痛苦,灰心与绝望。

岳飞随即捶胸痛陈道:“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众将听得无不动容,再度叹息沮丧低头。

牛皋和张宪上前安抚岳飞。

哭泣的赵敏突见岳飞的举动,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岳飞颓然坐下,拭去眼角的泪水,闭目长叹一声,继而睁开眼睛道:“张宪,若金人闻悉岳家军班师的决定,必然快马加鞭切断咱们的归路,为了使这种可能不至于发生,你去下令,买些布帛,制造战牌,宣称要继续与金人鏖战。”

张宪接令下。

岳飞转对郭奕道:“小奕,这次征战,你身先士卒,悍勇无比,连弟妹赵敏也令人刮目相看,如今之事已不可为。大哥还得劳烦你们二位,转赴河北,告知各地的忠义民兵,岳家军退兵一事,让他们相机行事,不可因此误了性命。”

郭奕忙道:“大哥,郭奕这就动身。”说着抱拳向众将一一作别。

最后拉着赵敏快步出了帅府。

赵敏只得收拾心情,与郭奕自朱仙镇出发,转道郑州地界,避开汴梁。过卫州和滑州,径向大名而来。

待到了濮阳,正遇到梁兴等人,一千忠义民兵刚刚劫取了金朝在山东送往前线的金帛纲与马纲,马有千匹,一时声威正隆。

郭奕与梁兴谈及岳家军已然班师之举,梁兴也是心痛不已,大骂南朝君相昏庸。

梁兴骂了几句,却忽然道:“小奕,你爷爷刚刚传信给我,他在大名正在召集群雄聚会。我这就随你去,既然昏君无道,咱们却不可没有作为。我听闻你爷爷召集的兵马尚不在少,近来一直按兵不动,不知为何,或有重大举措。”

郭奕倒不惊讶。“去年我就见爷爷,召集的部众已经有几万之多,只是如今岳大哥已经退兵,不知诸事还可不可为。”

梁兴道:“我见过你爷爷两回,发现他甚懂兵家之道,为人老成,工于心计,虽谈不上盟主之才,却是个当军师的料。我感觉自己和赵云等人都没有他的那般广博的见识。”

郭奕也素知爷爷大志,不知如今要怎样筹谋。于是和梁兴带了一千兵马驰往大名。

待到三人带兵逼近大名,才知大名已经被义军占领。城中到处都是忠义民兵,白莲宗的教众、摩尼教徒、忠义社、复兴社,丐帮,九宗十八寨的各路兵马,纷纷攘攘,盛况空前。

可是郭奕见此阵势,忽然感觉心头一阵惴惴。

三人匆匆赶到府衙,义军议事之地。只见一出五重的院子和大厅之中站满了人。河朔群豪,关西侠士,郭奕大多都认识,连连拱手招呼。

与梁兴几人挤到正厅之中,只见郭士安、赵云、李宝、李延执、陆文龙、佘五妹,沈光远十多个首领济济一堂。

见郭奕和梁兴同来,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小奕,你去了哪里,怎么今日才来?”

郭奕简单说了一下岳家军退兵之事,以及之前在顺昌的战况。

有人连声哀叹,有人反而斗志昂扬,有人甚至破口大骂。

众人稍歇,郭士安才道:“去年议和之时,我去过临安,只道赵构那人是个怯懦之辈,却原来是个昏君。君昏臣奸,中原之事已经不能依仗他们了,我看咱们不如从此自立为王,趁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召集各部揭竿而起,这时倒是正当可为。”

众人都是一愣,想不到郭士安竟然如此语出惊人。

郭奕也很诧异,没想到爷爷竟有如此惊世骇人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