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二百九十九 与公主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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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妇正是耶律大石的女儿耶律朴素,刑场之中想到丈夫一死,儿子也难免不遭荼毒,自己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幽禁,是以生无可恋,想到殉情而死,也好过被长期幽禁的日子。

如今被郭奕一语惊醒。

一旁的男孩早看出眉目,经郭奕这么一说,便一个劲:“娘,娘!”地叫。

朴素咬牙道:“我愿意随侠客去。”说着伸手触摸儿子的小脸。“小丸子别怕。娘只是一时感觉无助,若能侥幸逃离都城,娘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郭奕见她举止,不拖泥带水,倒也豪爽,心下甚慰。

“那就走吧,出城要紧。”郭奕说着,将马的缰绳递给朴素。

那朴素虽然看起来柔弱,马术却也了得,她那儿子虽小,却也是个骑马的好手。

三人纵马驰骋,堪堪在城门关闭之前驰出了都城。

路上行人寥寥,三人更加放马狂奔。

郭奕知道,必有追兵尾随而来,是以马不停蹄,向东南方向奔了一个时辰,这才放缓了马的脚步。

很快,前面有纳伦河阻住了去路,三人只得沿河顺流而下。

待得喘息之机,郭奕问起事件缘由。

朴素止不住泪涌,“勇哥他功高震主,很是被我哥哥忌惮,又偏偏他性格耿直,心直口快,不知道避讳锋芒。这两年屡屡上书言事,立太子,对哈刺子模用兵,都冲了我哥哥的肺管子。哥哥一直以满朝文武之中,只有勇哥对他如此大不敬,以致才有今日之祸。”

郭奕不禁感叹,问起朴素的名字,朴素竟然已经四十岁了,她是耶律大石的掌上明珠,管儿子称呼小丸子。

郭奕忆及当年耶律大石远赴金国属地夺回小丸子,连带裹胁走自己的事情,忽而笑道:“你儿子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难不成你小时候也叫这个名字么?”

“你怎么这么会猜?我小时候就叫这个名字,只是大了,觉得不雅,就不叫了,想不到儿子随我,也喜欢宫廷御苑中做的丸子。众人便都管他叫小丸子了。我父王曾和我说,当年就是因为我贪吃,去寻食物,结果父王兵败时寻不到我,结果我被金人掠去,我可是父王的心肝宝贝,后来父王不远千里,终于找到了我。带我回到夹山,远赴西辽,我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郭奕不禁笑道:“原来你还记得那时的经历,你被父亲救出金军大营,可是两个人?还有个小哥哥是不是?”

朴素皱眉:“这你也知道。父王不知为何虏了他,我恍惚记得,父王后来把他丢到一个山洞里去了。你不会是——”

郭奕道:“还是你及时求情,你父亲才放过了我。”

朴素一脸微笑,努力回忆当年的场景。忽而努嘴道:“我爹也是一代枭杰,怎会对一个孩子下手,那也太失风度了。”

朴素又仔细观看郭奕,似乎想从他的面貌中追寻到小时候郭奕背她逃走的点点滴滴。

郭奕被她看得尴尬,微笑道:“想不到今日,终于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朴素细看郭奕之余,之前被他高强的武功惊艳到,如今又被这意外的缘分感染。“谢谢你了,郭大哥,当年我只是个小孩儿,如今可没有那么善良了。”

郭奕讲述救助母子的原因。“我当年北去金国,投奔我姥爷他们,就是因为我父亲在东京汴梁被赵氏皇族毒杀,母亲她殉情而死。当时的爷爷已经不能依靠。”说着不禁湿了眼眶,“如今忽见你也要行殉情之举,怎能袖手,视而不见呢。”

朴素见他说得动情,望着他沧桑的面孔,忍不住也要流下泪来。“我哥哥心胸并不宽宏。我偷听到他的言语,因要图个一时名声,用不了多时,才要延后毒杀小丸子,至于我,幽禁起来也就是了。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只怕我会疯掉,还不如我们母子就此随了勇哥他去。我原想一刀先刺死了小丸子,可终是下不了手,所以才先自我了断。”

郭奕道:“若不是你有些犹豫,郭奕也救不了你了。只是咱们要到哪里才能躲避开你哥哥的追剿呢?朴素,你可有能去的地方吗?”

“郭大哥,你带我到于阗去吧(新疆和田),我有个姐妹,小时候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后来是我主张,把她嫁给了阿布将军,她才得此富贵。后来阿布驻防到于阗去了。咱们去往那里,只是有点儿远了些。”

郭奕果断道:“无妨,于阗我也有去过,过了喀什葛尔,还有一段沙漠地带,不是怎么好走,可要苦了你们母子了。”

朴素道:“只要到了那里,我们隐姓埋名,一个渺无人烟的沙漠正可淹没身份。

二人一经议定便即快马加鞭。

可时辰不大,三人正行到一处高岗之地,不经意间回头,忽见身后尘头大起,似有百骑追赶而来。

三人赶紧纵马狂奔。

不想三人的马匹都是行商的劣马,怎比得了西辽铁骑的追赶。

眼见越来越近,朴素回头张望了一下,顿时心灰意冷,凄然叫了一声:“郭大哥,咱们逃不了啦。”

郭奕却大声叫道:“我有办法,你自管催马前行就是。”说着在朴素的马背上抽了一鞭,那马立时又奋起奔驰起来。

又奔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能听到身后人喊马嘶之声。

郭奕三人转过一处土丘。

朴素看到前面不远的岔路口,竟然有一家客栈。

郭奕气定神闲地说道:“绕过客栈,咱们就有救了。”

朴素不明所以,却也无暇多问,紧紧随在郭奕的身边。

三人拐过客栈,郭奕立刻勒住马匹,扯了朴素母子下马,随即在三匹马上各抽了一鞭。那三匹马早奔得累了,可是一经吃痛,身无重物,立刻顺着长坡狂奔而走,不想转角就是断崖,三匹马皆冲了下去。

郭奕拉着小丸子走到客栈后门,推门而入。

郭奕还不忘回头笑道:“这里我熟,你们跟紧我就是。”

朴素见他如此镇定,不禁也稳定下了心神。

三人来到客栈的柴房门前,只见郭奕一拉门前的绳子,只听前厅有铃铛声响起。

客栈中显然是有客人在吃酒,嘈杂声中,铃铛倒也清脆悦耳。

朴素正慌悚间,只见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妖娆妇人。

只见郭奕抓住那女人的小手,塞了金币给她,继而笑道:“板娘,我这里有三个狄纳尔(西辽金币,七克重)你拿去用度吧。”

那客栈的板娘看了看朴素。“这是哪家的娘们被你弄到手了,你眼光倒好,怪不得当初看不上我,还带了个孩子,你也真够多情的了,就不怕将来麻烦吗?”